病态苍白的面颊,容貌胜过女子七分。
如此引人注目的长相不是季时净还能是谁。
他果然已经跑出来了。
舒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在寨子里的每一刻都想着要救他,可他却舍弃自己而逃,说真的,在这一刻,她竟感到了一点点心寒。
不过幸好季时净逃出来了,她的命也保住了,所以她该庆幸。
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系统有些担心的问:[主人?]
舒窈叹了口气,微微一笑:[没事。]
她探了探季时净的鼻息,气息非常微弱,还好没有死,她清理干净他身上的落雪,吃力的把他放到背上,一开始由于重心不稳,她跪倒在地。
舒窈深呼吸几口气,顶着腿上的剧痛站起来,她不信她今日会死在这里,一定会逃出去的,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孱弱的少女背着病弱的少年,脚步颤抖但步履坚定,在雪地里留下一路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窈已经精疲力尽,她脸色发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季时净在她背上慢慢往下滑,她抓着他的手臂,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让他摔在地上。
寒风肃肃,携着一阵马蹄声。
舒窈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这条路宽敞无比,没有任何能隐身的地方,旁边就是万丈悬崖,她闭了闭眼睛,不断的做着心理建设,祈求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一场幻觉。
可显然不是,耳边传来烈马的嘶吼,她的脚也越来越软,最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季时净顺势滚到悬崖边。
舒窈不敢转身,怕看到那张比阎王还恐怖的脸,她爬到悬崖边,把季时净往里拉了拉。
后面的马蹄声已经停了下来,舒窈浑身发抖,恍惚间,一把斧头向她劈来,堪堪停在了她的脖颈间。
舒窈仰着头,目光却是看向横在脖子上的那把斧头,眼神里面全是惊恐,差一点点,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她缓缓移动目光,看向坐在马上的那个人。
他果然还是追上来了。
大当家嘴角裂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手上微微用力,锋利的斧头瞬间划开了舒窈的脖颈,细细的血珠滴滴冒了出来。
对于这点皮外伤,舒窈察觉不到疼,这点疼根本比不上心里的恐惧。
大当家收回斧头,看着上面的艳红,冷冷一笑:“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接着跑呀。”
她捂着脖子不吭声。
大当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她,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愤怒:“我倒是小瞧你了,竟然放火烧了我的半燕寨,老七还被你烧死在了房子里,我要用你的血给他陪葬。”
舒窈思绪渐渐清晰,她看向躺在地上的季时净,这把火会不会是他放的?片刻后,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大当家,语气不平:“你们半燕山的匪徒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残害无辜、坏事做尽,死有余辜。”
大当家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女子此刻竟如此大胆的挑衅他,他实在忍无可忍,掏出马鞭狠狠的打在舒窈身上。
鞭子破风,力道之大。
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她背后冷汗涔涔。
大当家目光又往旁边一瞥,似乎是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季时净,他又抽出一鞭,昏迷中的季时净活生生挨了一鞭子。
或许是太过于疼痛,他眉头微蹙。
舒窈上前护着他,对上大当家吃人的目光:“我跟你回寨子,你放过他。”
大当家目光在舒窈和季时净身上来回流转,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大笑两声,可是笑声里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贱妇,原来你早就和他苟合到一起了,好得很,好得很。”
舒窈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向他,真是胡说八道。
大当家对后面的人吩咐:“把他们两个绑回去。”想了想,他又残忍的说,“用两匹烈马拖着。”
说完,两个山匪下马,他们手里拿着两捆粗绳,光光凶狠的朝舒窈和季时净走去。
大当家掉转马头,慢悠悠的往回走。
后面传来一阵不小的声音,但他认为他们掀不起什么水花,便也没放在心上。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山匪大叫:“不好了。”
大当家连忙转身,就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往崖下坠去。
舒窈紧紧的抱着季时净,她的世界只剩下了风声,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失去了意识。
大当家看向悬崖底下,恶狠狠的往下吐了一口唾沫。
“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