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觉得奇怪,一时又想不出问题所在。
他暂时放弃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想,把注意力放到查验上。
父亲让他处理这些事看起来事小事,实际上对于帮助他了解人际关系有很大帮助。
文景翻看着宾客名单,看见两个熟悉又不可能有联系的名字挨在一起。
“方郁林”“文同舟”。
他们的名字怎么会该写在一张邀请函上?
一个猜想出现在文景的脑海中,细细盘下来几乎能肯定其真实性。
但文景不敢相信。手机拿在手里,他只要随便给亲人、朋友,甚至是刚才的专员打个电话就能知道情况。
犹豫了很久,文景依然没有拨出号码。
他一边处理爷爷的寿宴,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交接。
他等待着宴会开始的那天,只有亲眼看见他才能相信,相信方郁林真的和文同舟结婚了。
可现在方郁林真的站在文同舟身边,两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西服,动作间有着默契,文景还是不相信。
方郁林被文景盯着看了半天,心里无语,不知道这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掉链子。
前任相见就当不认识,刀剑相向也无所谓,别余情未了一样的看着他就行,也不嫌恶心。
他的人生污点真是当之无愧。
方郁林悄悄观察文同舟,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文景。
脾气真好,方郁林想,要是文同舟的前任旁若无人地盯着对方看,他一定忍不住阴阳怪气。
方郁林轻轻握着文同舟的手,没想到对方很快软下表情侧脸冲他抱歉一笑。
看着他笑,方郁林莫名心虚。
明明是他前任,可因为对方和文同舟的关系反而让局面更复杂。
堂叔还在笑,不过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他催促道:“文景,叫人啊。”
文景看着文同舟,淡淡道:“堂哥好。”
说完,他转头看着方郁林,半晌不说话。
堂叔以为他不习惯自己的哥哥找了个同行对象,主动递话,“这是你嫂子,方郁林。”
文景还是没讲话。
文同舟轻笑道:“叫他姐夫也是一样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堂叔愣了一下。
在文同舟这边,方郁林是嫂子;在方郁林那边,文同舟是嫂子。
就看谁跟谁是一家人。
两人都无所谓,爱怎么叫怎么叫,也不管年纪大的亲戚接不接受得了。
方郁林不想僵持在大厅中间,他给文景找台阶下:“就跟同舟一样都叫哥就好了。”
气氛缓和,几人聊了两句,文同舟带着方郁林上楼和二爷说话。
老人家精神不错,拉着两人下棋喝茶。
棋是方郁林和文同舟下,二爷站在方郁林后头指挥,他指哪方郁林下哪。
指挥半天口渴了,茶壶里却没水。
方郁林起身说去催,实际上是不想下棋要跑路。
文同舟看他跑得飞快,没等二爷出声人就不见了。
二爷笑道:“这孩子真不错,爱跑爱跳的。”
“他是有活力。”
二爷坐下,看着一盘棋子,问:“下到哪了?”
文同舟:“刚才那步是您下的,我没记住。”
二爷端详着棋盘,找了最有利的位置放棋子。
走了几个回合,他摇头坦诚道:“我不下了,下不过你,还是跟你爷爷下棋有意思”
文同舟笑着替他斟茶,“您也下不过爷爷,我看您倒是很喜欢跟他下棋。”
二爷得意道:“那是我哥哥,他会让着我。”
文同舟笑笑:“我是您孙子,您不用让我。”
二爷挥挥手,让文同舟赶紧走。白天的宴会他露一面就行,晚上才是用精力的时候,他可不想和文同舟斗嘴。
方郁林出门催茶水,听见有人在叫他。
转身一看是文同舟的表弟,叫文瑾禾。
这人非常喜欢文同舟,当初文同舟跟方郁林结婚,最伤心就要数他。
方郁林对文瑾禾的观感十分复杂,今天是二爷大寿,没空跟他吵。
对方见他不理,气的跺脚。
跟兔子一样。
方郁林看笑了,眼见文瑾禾要发火,他迅速下楼。
他来的时候就看见陈钺了,在他跟文景尴尬面对面时,陈钺就站在他斜对面,每次对视都想笑。
出于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的同一想法,两人默契憋住笑。
陈钺一身西装,面带微笑和别人交谈。看到方郁林从楼上下来,他打了声招呼端着酒过去找他。
“你哥你姐都没来啊?”
“晚上还有一场,就跟这边商量让她们晚上来就行。”
韩玉李也没来,他觉得宴会无聊,反正上头有哥哥姐姐替他顶着。
方郁林吐槽:“我也不想来,一天两场,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几点睡几点起吗?”
陈钺道:“你一无业游民就不要叫了,我一会还得回公司上班。”他凑近问方郁林,“刚才什么情况,我看文景和文同舟那个架势跟要打起来似的。”
“我没看出来,”方郁林大概处于风暴眼,周围再怎么狂风大作他也感受不到,“文同舟不会打他的。”
“你真不跟文同舟聊聊?”
方郁林不准备跟文同舟聊,他问过文同舟,对方自己说不想知道的,还说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没到聊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聊,等文同舟被动打文景的时候吗?
“行吧。”陈钺叹气,人家夫妻间的事他就不掺和了,就他的经验来说,再好的朋友掺和进去也会影响感情,可能向上影响,更可能向下影响。
没聊两句,陈钺被他哥叫走。
方郁林找其他朋友说话,聊得正开心对方忽然安静下来看着他身后,文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文景:“林林,我想……”
方郁林怼他,“你爸刚才让你这么叫我的?”
旁边的朋友知道方郁林和文景的之前关系,她尴尬地脚趾扣地,但她又怕自己走了方郁林会被文景找事,于是她接着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真想被我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