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眠突然想到了那天去沈府见到沈寻云的时候,沈寻云和她说的关于太子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本应全无关系,江眠也绝非是怀疑太子。
只是一瞬间,她的脑中突然闪现出那天沈寻云和她说的“陛下对太子殿下有了芥蒂”事情。
她一时间没有想清楚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这件事情,怕是非同小可。阿眠,你不要再管了。”元璟看她皱眉思索着,轻声开口劝道。
“柳姑娘和她的家人我会处理好,你不要再为此费心了。”
江眠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好”。
不过,柳蒲此时算作重要证人,一定是被严密地看顾起来了,不知道贺南溪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知道,此时找不到柳蒲的行踪,贺南溪一定得急死。
这件事情说来和她也有几分关系,再者说,即便柳蒲的事情和她无关,她既然知情,作为朋友也该知会贺南溪一声。至少让他知道柳蒲还是好好的,安全的,省得他瞎想担心。
只是——
江眠抬眼打量着元璟的神色。
元璟和贺南溪之间的冲突虽然不知从何起,但看起来似乎是很严重。
她答应了不去见贺南溪,自然不能食言。
那就只能拜托元璟帮忙知会贺南溪一声。
不过,每次提起贺南溪,元璟的反应都很激烈。
江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元璟几乎是立即注意到了江眠的欲言又止,他端起茶盏,温和笑道:“怎么?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江眠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我在想贺南溪……”
“珰”地一声,元璟右手一抖,险险地将茶盏搁在案几上,好险没直接打翻在自己身上。
他双眼微微失神地看向案上,把被热水浇了的手藏于袖中,闭了闭眼。
江眠看元璟反应这么大,连忙住了口。
元璟缓了缓神,挨过心中一阵剧烈地酸楚抽动,抬起眼来,仍然是温和的笑意,“没事,手没拿稳,抱歉。”
江眠哽了一下,不知还应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
元璟轻声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他来了。”
江眠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选择把话说完,“我只是在想,贺南溪只怕还不知柳老板出的事儿,若是联系不上她一定会着急的。”
元璟只以为听到了胸腔中裂缝的声音,心脏中钻心的酸涩,只觉得满嘴发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这酸涩,几分为的自己,剩下的却全是为江眠。他的阿眠这么好,那个人渣不懂得珍惜,却还苦得阿眠心心念念着他,怕他担心,怕他着急。
那个姓贺的,他怎敢这般对待阿眠!
若是再让他遇见他,他绝不轻饶他。
江眠接着续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否应该派人知会贺南溪一声。”
“我们。”元璟突然轻声重复江眠话中的一个词。
江眠不明所以,看着元璟。
元璟又轻轻地念了一遍,“我们。”
这两个字从他的口齿间碾过,像是在品味一道珍馐佳肴。
“是我们。”元璟又念了一遍,接着轻轻地笑开,点头道:“我们派人去就是了。”
江眠不知道元璟为什么强调“我们”这二字,又为什么脸色好像稍微好转一些了。他最近一直怪怪的。
不过元璟说了会派人知会,她也就不再管了,任元璟去安排就好了。
*
江眠没想到,她不去找贺南溪,贺南溪却直接上门找她了。
那日才和元璟商量使人和贺南溪知会下,没想到几日后贺南溪就找过来了。
贺南溪双眼周围一圈明显的青黑,嘴上都起了泡,一眼看去就是很着急焦虑的样子。
江眠看着眼前这个状态的老同窗,心中不免得有些心虚。
说来,她之前真是把贺南溪忘得干干净净的,这几日净顾着正事,也忘了应该知会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