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冷静的看着前方突然向着他所在地方窜来的鱼骨,下意识的把小夜左文字横在了面前。而向着长生扑过来的打头的时间溯行军也因为自身的速度与惯性,被锋利的短刀切成了两半。
还剩三只。
长生看着同时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向她扑来的三只时间溯行军,知道躲藏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于是也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直接提刀冲了上去。迎着一个速度最为快速的时间溯行军,长生把手中短刀到向前一挥,直接劈掉了那个时间溯行军口中叼着的刀刃。
刀刃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的同时断成了两半。长生来不及确认自身的战果,只是在打出这一击的同时一个扭身,用腰带动持刀的右手,向着侧方挥砍,又有一阵黑气升腾。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之前的好运,溯行军滑溜如泥鳅的一扭骨尾,轻盈的躲过了长生的攻击。同样,长生扭身的同时,只是防住了左边。右边仍然还有一把短刀无从防守,锋利的刀刃划过长生的皮肤,腰肌被切断的无力感,与椎骨被砍到了的坚硬感同时窜向了长生的大脑,伴随着血液从崩裂伤口流出的湿润,疼痛如同铜钟般狠狠撞击着长生的心脏。
长生咬着牙,来不及喊痛,便就重新提刀攻向眼前的敌人。但是眼前敌人的动作明显比她要灵活的多,在空中上下飞舞,只要擦到肌肤就会带出一捧的血花。长生新买的衣裳变得破破烂烂,一道一道的刀口被刻印在身上,血液流失的空虚感使长生的动作变得迟缓,眼前也开始一阵阵得发黑。
在以伤换伤解决掉一只,只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在长生切开龙骨的同时,也同样刺入了长生的咽喉。是如同标枪一般的从正面捅穿了喉管,所以在刀身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之后,如同喷泉一般的红色血液,从被割断的脖颈处大动脉嗤嗤地喷向了天空。因为是如此靠近心脏的部分,超高的血压如同高压水枪一般喷溅在了旁边树丛的树梢上。甚至连红色的鸟居顶端也染上了一抹红色,湿润的痕迹如同失去了动力的水管,从高檐到门柱蜿蜒出了扭曲的弧度。
长生嘴中发出了气球漏气一般的呵呵声,用手用力的捂住伤口,防止血液再次如同跳动的打桩机一般断续喷射。随后,她身体的应急机能便在此刻发生了作用。
所有伤口在结束战斗的那一刹那开始快速的愈合,密密麻麻的肉芽如同增生的藤蔓在伤口处飞速的缠绕着,就好像有不知名的针线在不断缝合着他们一样。血液在来不及结痂的情况下被不断蠕动生长的伤口给挤到了一边,从皮肤上缓缓的滴下。偶尔还能够看见肉芽在皮肤内部如同皮蛆般蠕动着,修补着因为被刀剑划伤而变得破碎淋漓的身体。
在脖颈处的伤口也同样,因为长生用手止住了向外喷溅的鲜血。皮肉生长出的肉芽也能在血管被缠绕止血的情况下,从外向内快速修复着,皮下积血被生长的皮肉积压的无处可去,只能在皮层里留下紫红色的淤痕,如同被重物大力撞击后留下的肿胀鼓出的瘢痕,只能等待身体慢慢吸收。
瘫倒在地上的长生的眼睛已经翻白,无意识的半睁着眼,看着头顶晴朗的夜空。思绪茫茫然地漂浮在空旷虚无的白雾里。
如同死过了一次。
长生再次找回自己的神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长生虚弱的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身上被淤血充斥突出的紫红瘢痕。看着已经完全被流出的血污沁透而变得发黑的冷硬的衣服,然后又晃了晃自己身后因为沾满了鲜血,又在长时间的冷气中凝固,而变得如同木棍一般邦邦硬的头发,与已经结痂干涸在头发上的各种血块,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是一定要剪头发了……真是的,本来还觉得长发太过麻烦,留了这么多年的头发,如今想想来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长生一边苦中作乐的这样想着,一边缓缓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打算回屋换下身上如同龟壳一般坚硬且满溢着腥气的衣服,之后再去找一些活血消瘀的药草涂一涂身上,尽量让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消退的快一些。
只是在抬脚的时候,长生突然发现一旁有一抹亮色,如同雾气朦胧的夜空深紫色,泛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华光。
这是……一把刀?
长生吃力的弯下腰,捡起了也如同她刚才一般躺倒在地上的打刀。打刀缠手是橘红色的,经常与手掌摩擦的地方泛着微白。刀鞘是明明暗暗的紫色,上面有着如同砗磲贝母镶嵌一般的星光,零零星星的不规则白色斑纹如同深夜飞雪,在清晨柔和的光照下闪着鱼皮特有的鳞光,触感柔滑,坚韧且有弹性。
相比于手中朴素古拙的小夜左文字,这把刀真的是可以称得上华丽而风雅。
“哇!这也是一把好刀啊。”
因为失血过多的虚弱,长生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刀身从刀侟拔出。观察着同样雪白锋利,。如镜面般反射着光芒,可以清晰映照出人脸的刀刃。长生操着有气无力的嘶哑嗓音,不由自主的惊喜道。
不得不说,就在本丸居住的这段时间里,长生真的见到了以前很久也无法见到一次得美丽刀剑呢。
“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长生拍了拍打刀刀鞘上沾染的带血的泥土与灰尘,随意的把它插入了自己的腰带中。然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又开始缓缓飘落的白雪,一瘸一拐的向着房屋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也是时候冲个澡,吃一顿美妙的早饭再去睡一觉了。
人是铁饭是钢,如果没有好吃的的话,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