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肯定是吃了菌子中毒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赶紧请大夫给你娘治病。”舒容说着从袖袋里头拿出荷包,倒出里头全部的五两银子拿给柳安。
柳安从舒容手里接过银子,仍旧用期盼的目光看向舒容,“恩人……”
“还有何事?”
“恩人可否陪我去一趟我家,我刚刚跑出来的时候遇到王大铁拦路,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我怕身上的银子被他抢去。”
舒容抬头望了眼天色,对柳安点点头,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舒容回去和绿影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让她待在桂馨院等自己回来。
舒容陪柳安去请了附近济民堂的大夫,三人一同去了枇杷巷的柳家。果然那王大铁贼心不死守在柳安回家的路上,舒容作势要打人,他便忙不迭地往反方向跑走。大夫给柳芳意诊断后,确定她是食物中毒。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菌子中毒高发季,济民堂已经接到好几个这样的病人,给柳芳意施过银针后,留下了济民堂提前做好的丸药,收了一两银子的诊费后就离开柳家。
“恩人,剩下的四两银子还给你。”柳安把银子捧在手心里递给舒容。
舒容看着柳芳意身上盖的被子都打着厚厚的补丁,屋子里头的椅子有个还缺了一条腿,歪歪地靠在土墙上。
她摆了摆手道:“这银子你先收着,说不定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也不缺钱花,你不用急着还给我。”
木床上的柳芳意吃了一丸药后感觉腹痛缓解了许多,她知道是舒容帮了她们母女,便挣扎着想起身对舒容道谢。柳安看到母亲想起身忙过去搀她。
看到柳芳意面上痛苦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她道:“娘,你可是吃了药好些了?”
“好多了,我现在肚子不疼了。”柳芳意轻轻拿开女儿的手,起身穿鞋。
柳芳意是后天成的瞎子,离得近时能看到微弱的光影,她凭感觉走到舒容面前。舒容就站在离她不过两步远的地方,看到她似乎要跪下的姿势,连忙上前扶住她。
“柳娘子,这可使不得,你才刚好些,快上床躺着。”舒容搀着她到床边重新坐下,对方也拉着她坐下。
柳芳意拉着舒容的手,脸望着她的方向,动情地说:“恩人,今天真的多谢你。”
舒容感受到手上扎人的感觉,低头看向拉住她的一双手,那手上满满都是常年浆洗衣服后留下的糙皮,有些地方还微微裂开能看到血丝。
舒容用手回握了住她的手,道:“柳娘子不要叫我恩人,我叫舒容,叫我舒容就行。”
“诶,好,舒容姑娘。”
柳安想到刚才光顾着母亲的病,连一杯水也没倒给舒容,忙去给舒容倒了一杯水过来。
“恩人,喝口水吧。”
舒容接过柳安手中的土陶杯喝起水来。柳安突然想起最近她走街串巷卖果子时听到有关方府的传言,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恩人,我听说方大人因为一个说皇上盗取皇位的匾额被关到天牢里去了,还有人说方大人很快会被砍头,这些事情会不会牵连到你啊?”
舒容没想到才几天时间承光殿上的事情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若是方冉途这次去五通镇找不到证据证明方德言的清白,方德言估计真的要被砍头了。如果方德言以谋逆罪论处,方家众人和她自己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就很成问题了。
想到此处舒容觉得很是悲哀,她叹了口气道:“我家老爷确实因为这件事被关进大牢了,我们都相信老爷是清白的,只是现在找不出证据。”
一旁的柳芳意听到女儿说的话,抓住舒容的手一瞬间握紧,她激动道:“安儿,你可知道那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柳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听说是句大逆不道的话。”
舒容对柳芳意突然激动的神色感到意外,难道这个在枇杷巷的柳娘子跟方老爷有故?
“韩纪窃国。”舒容说道,“匾额上写的就是这四个字。”
她说完看向柳芳意,只见她浑身颤抖起来,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娘,你可是又腹痛了?”柳安看她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柳芳意摇摇头,“安儿,我没事。你去取一把锄头来。”
柳安不知道她娘要干什么,还是听话前去。柳芳意起身走向床旁边的木柜子,脸上带着微笑,用手试图搬开柜子。
“柳娘子我来帮你。”舒容站到另一边帮助抬起木柜。
柳安从柴房里头拿来了锄头,看到柳芳意把柜子搬到屋中间,不解道:“娘,你这是干什么?”
“安儿,过来把这里的土掘开。”柳芳意指着原本柜子底下的那块地方说道。
“娘,你究竟是干什么呀?”
“你不要多问,照我说的做。”
舒容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妇人,她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柜子底下说不定就是秘密所在。
柳安无奈地开始掘土,好一会儿终于挖到一个木盒,柳安惊讶极了她从来不知道这里埋了东西。
“安儿,把那木盒小心挖出来。”柳芳意嘱咐道。
不一会儿功夫,柳安把挖出来的木盒摆到了堂屋自家吃饭的桌子上,木盒没有上锁只是用麻绳捆住。用剪刀剪开后,里头是一个锦盒和一个荷包。
柳芳意把锦盒和荷包拿出来后,怀着抱着两样东西又哭又笑。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要为她的夫君报仇雪恨。
舒容和柳安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柳芳意这是怎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柳芳意把两样东西推到舒容的面前,“舒姑娘,这是我给你的谢礼。有了它们,可以帮助方家脱离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