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前甜丝丝的味儿散去，男人觉得喉咙莫名干涩。他轻咳一声，说：“施嘉意，那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冒犯了你，如果你想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

“补偿？”施嘉意愣了几秒，极慢地眨了眨眼，忽地露出一抹坏笑，“你想补偿我，就得听我的话，当本姑娘的人形支架。”

“人形支架？”

施嘉意故意找了个自己最讨厌干的事情：“对，在我拍素材的时候，你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举着我的手机，固定我找好的角度给我拍素材。”

她心想，自己都没有用“帮我拍素材”，而是“给我拍素材”，像陆垣也这般在众星拱月中长大的臭小子，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啊？”

“可以。”

“对吧，我就你肯定不……可以？”施嘉意一脸震惊，往后跳了三步，“你居然说可以？是我听错了吗？”

陆垣也淡淡地说：“你想拍素材，我就给你当人形支架。如果我突然有事情，就让助理代替；如果你有事情，我就等你做完事情。”

施嘉意沉默了。短短三秒内，施嘉意思考了对面被鬼上身的概率，以及这人的脑袋是不是在来的路上被门夹了，或者这家伙出国后其实对自己怀恨在心就等着某个契机狠狠收拾自己。

如果这一刻开启上帝视角，施嘉意会发现自己的猜想只对了两个字。

狠狠。

对于陆垣也来说，狠狠是想的，收拾是不存在的。

“你不觉得生气？不觉得屈辱？不觉得我很坏？”施嘉意发出疑惑三连问。

“不觉得。”

“你是受虐狂吗？”

“可以是。”

施嘉意：“你认真的？？？”

“嗯。”

施嘉意随手把拍摄用的备用机递给他：“诺，相机我检查过了，镜头确实坏了。我有时候也会用手机拍，今天呢……也不打算带三脚架了，你就站我前面当支架吧！”

施嘉意说完还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被发现后不慌不忙地藏起小表情，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一连串动作让男人想起高中时期，每回施嘉意看见何思姝被表白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表面装的不在意，其实心里恨不得扒开那人的嘴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她最近还在好好吃午饭吗？

之前他总在微信提醒她，要按时好好吃饭，要在工作之余保证休息，没事的时候要多出门走走，总闷在家里对身心健康都不友好。

施嘉意每回都是笑嘻嘻地说“好”，也不见她给他发一些正常吃饭的照片。只有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想起拍一些生活的边角料，向他证明自己有在认真生活。

他自认为是个控制欲不强的人，可遇上没心没肺的施嘉意，他恨不能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她的行动。他想知道施嘉意早上是几点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还是自然醒。不过她是个夜猫子，早上靠自己的意志大概率起不来。

他还想知道施嘉意一个人回家后，是选择先洗去满身疲惫，还是先给自己倒杯果汁。施嘉意不喜欢吃水果，对各式各样标着“纯天然无添加”的果汁倒是钟意。

他有一回提醒她，无论是鲜榨还是货架上的果汁，都不及水果来得营养价值高。施嘉意笑笑，说“但是它们方便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知道施嘉意近期晚上还睡得好不好。施嘉意这人，无论在日常生活还是镜头下，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

但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她也会和他说，最近好像不怎么睡得着。他问她，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她说，四十六天。

如果可以，请允许他再贪心一点吧。他还有最后一件想知道的事情——施嘉意有没有把苹果摆在床头。他听说床头放苹果有助于睡眠。苹果这类水果中含有芳樟醇的成分，有助于大脑舒缓神经，减轻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压力。

“……你怎么又呆着了？”施嘉意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那只手修长纤细，扰得人心神不宁。他忍住想抓住她的冲动，眸中光影闪了闪。

想说的话欲言又止，想问的问题数以千计。

最后，他只是克制地弯了弯眉眼：“施嘉意。”

“怎么了？”

“下午的素材你打算去哪里拍？”

“鹿林。敏敏和我说那里有一片湖。”

“好。”

两人陆续从房间出来，施嘉意的眼神与等在门边的敏敏对上。敏敏立刻竖起大拇指：“女神，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和小胡绝对不会说出去半句。”

小胡扛着摄像机点头：“您放心，设备都是关掉的。”

施嘉意：……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