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富的二姐黄春香,十七岁就嫁到螺岛,老公大她七岁,叫李木升,结婚后生了二男二女。女儿是月明和月亮,儿子是建春和建秋。
木升的父亲年轻时候也很会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可是挣得钱大都花到窑子店里去了。
四十岁那年,和一个女人结婚,她丈夫是因病去世的,这二婚的女人比他小十几岁。
木升十五岁时,父亲实在是养不起他们三个孩子。在单位工作的叔叔就把五岁的木升接去养。
木升在叔叔家读书也不上进,十五岁时,叔叔对他讲:
“你书也读不好,再下去也没什么用,你还是去学点手艺吧! ”
于是,叔叔经人介绍,为木升找了一个铜匠当师傅。木升不爱读书,可学手艺却很快。跟着师傅走街串巷,帮人做铜壶,打铁皮桶。
三年后,师傅生病死了,木升一人继续当铜匠。
但是,工厂化生产的铜铁锡器具越来越多,又便宜,而且塑胶制品也日趋丰富,人们买手工打的铜铁锡器就慢慢少了,木升也就挣不了钱。
有一天,木升看到一个在街边算命的先生,就想:自己从小生活很辛苦,到底将来命运会不会改变?
他就请先生算算。先生看了看手相说:“你的命较硬,人很聪明,但一辈子要很努力挣钱才可以。 ”
“先生,我可以不可以跟你学啊? ”
先生看了看说:“可以,我正想找个徒弟,因为我老了,一个人也走不动了。 ”
于是,木升跟了算命先生。先生在附近比较有名,很多人做坟修墓迁墓,都请他算算。
先生将罗盘往墓前一放,调好东南西北,什么坐干向巽,坐艮向坤。专挑吉地旺穴。他指着罗盘图,细说此地这朝向将是生意亨通,家财兴旺,子孙发达之类。说得主人一高兴,给钱多多。
给人算命,看面相,摸手相,翻那本破旧的算命书。不过,他已熟练不用看书,有看也是瞎看并无细看,只凭自己的经验:看来者说话和表情,就能猜出几分情况。
先生有点眼疾,常常装着看不清。还常常装着发呆发楞。
客人一坐,先猜中客人有几兄弟几姊妹,父母存亡。说对了,继续下 面的编造。
若说不对,巧妙地狡辩,或赖客人没说清楚。
有时还无意探听有无祭拜扫墓等事,收集资料。
然后,装着很认真地伸五指掐指节,算着天干地支,核对生辰八字;又很神秘或诡秘地口念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什么。
有时,还摇摇晃晃,心神出窍,貌似已故人说几句话;或变声走调、 或怪声怪气讲一段胡话。
过了一会,神志清醒,说出人话。
总之,以说好听的为主,不说坏的,或故意模棱两可。
让客人总觉得很准,听得高兴给钱。
没多久,先生得病而亡。
木升自行给人算命。因怕有时算不准,不敢在家乡附近,就东南西北地到处漂泊,在异地他乡给人算命。
自从和春香结婚后。木升也就改行去养牛了。
和春香一起养牛,木升一早去卖牛奶,春香一早就去山上、溪边或水塘旁割草。
木升养了十年奶牛,收入还不错。还学会了点兽医知识,尤其是会给 牛人工配种。
所以,春香常常负责白天割草和大清早挤牛奶,有时也去卖牛奶。
而木升常常出门当兽医或给牛配种。大半时间没在家养牛。
一天,村里通知他拆除牛栏。因为岛上修公路,测量划线正好经过牛栏。
木升告到镇政府,也没办法解决。因为修公路是全镇规划的,改道就很难。
没办法,木升辛辛苦苦搞得养牛事业,就要终止了。因为村里也没办法给他安排重建新牛栏的地方,那八头牛只好卖掉了七头,还剩下一头产奶很高的母牛,一下子舍不得卖,只好临时拴在地头,风吹雨淋的。不久奶牛也生病没奶了。
一大早,门前不远处的龙眼树上,有一只喜鹊“喳喳”叫着。按老人的说法,一定有喜事。
太阳刚升起不久,春香的家还真的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是女的,年纪大约四十不到,中等个,身材匀称苗条,面容清秀 是个美人。
另一个是男的,年纪有大三十了,体高好像还没有超过女的。圆头方脸,面部嫩白,戴着眼镜,好像书生。
他们是姓张的姐弟俩,刚从国外回来。
一进门,木升很热情地请他们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