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黎桉边抹眼泪边收拾行李。
她要走。
她一天都不想呆在这了。
棠溪念说的话,疏离的态度,都像一把刀戳进心尖,将女孩的初次心动扎的粉碎。
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登机箱的行李,才抹了几把泪东西就收拾完了。
她突然后悔没多带点衣服,万一棠溪念突然反悔了,发现暗恋了九年的人没她好呢?
想到这,黎桉动作一顿,又把衣服挂了回去,只留了一件在行李箱。
她会每天放进去一件,直到行李装满,直到房间恢复来时的模样。
她就真的要走了。
不会再给棠溪念挽留的机会。
她坐在房门口的地板上,等门铃响起,等棠溪念来找她。
时间一点点消逝,门口连脚步声都没响起过。
空调温度很低,连带地板也是凉的,这个月份的渔洲岛昼夜温差大,海岛上的房子到了晚上潮湿阴冷,黎桉头靠着房门睡了一夜。
四五点的时候被冻醒了,头很疼,四肢也酸软无力。
黎桉摸了下额头,烫的吓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让她难受的一点都不想动。
在地上坐了好几分钟才爬起来,穿了件长袖外套出门找体温计。
室外不算多热也有个二三十度的气温,黎桉里面一件短袖外面长裤长袖裹的很严实,还是觉得很冷。
大脑发昏脚步虚浮,胡乱的翻找着柜子。
“黎桉?你在找什么?”小迪用毛巾擦掉汗水,跑完步回来就看见客厅一个人影翻箱倒柜,唯一亮着的两盏小灯还是她出门运动前开的。
黎桉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听见有人跟她说话,被突然探过来的手吓了一跳。
那手一触即收,然后胳膊被人圈住。
小迪额上满头大汗,分不清是急的还是跑步流下的热汗,“我带你去医院。”
黎桉额头很烫,还穿的那么严实,不是发烧了是什么?
“我不去。”黎桉抗拒医院,可四肢酸痛推不开小迪。
“你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去?”
“吃点药就好了。”
小迪也不管黎桉什么身份了,挽着她胳膊强行把人带上车,“这里白天热晚上冷的,你知道你是风寒还是风热啊,药不对症越吃越严重。”
渔洲的天亮的早,四五点已经蒙蒙亮,棠溪念睡不着,在阳台借烟消愁,就看见路灯下小迪挽着黎桉胳膊出门的画面。
两人坐上同一辆车,出了小岛。
没有合作关系,没有节目通知,没有任务安排,没有摄影师,就她们两个,单独出门了。
棠溪念熟练地捏住烟火与燃点的黑色交界线,摩擦着撵了一下,红芯如转瞬即逝的烟火,颓然散去,四分五裂。
火芯烫不伤她的手,却隔着血肉烫进了心脉,让那跳动的器官猛烈收缩。
果然是个小孩,只喜欢新鲜事物,昨天还爱的死去活来,今天就有更好奇的了。
黎桉的喜欢,如昙花一现。
绽放时美好惊艳,可转个头再回看,它就凋零了。
棠溪念趴在阳台上,肩膀不住轻颤,压抑的啜泣模糊了天际。
过了一个多小时,梳洗完的棠溪念从门里出来,脸上的妆比平日更浓,遮住了心底的在意。
黎桉和小迪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两人房间隔的天南地北,小迪没回自己住处,而是跟着黎桉一块来了。
在距离不远处的地方交谈着什么。
黎桉背对着棠溪念,小迪身高矮,从她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染着粉发的女生踮了下脚,伸出只手。
好像是摸了黎桉的脸?还亲了一下?
小迪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黎桉犹豫着点了点头,就见矮一点的女生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黎桉。
“砰!”
棠溪念猛得拉上房门,发出巨大声响,吓了那两人一跳。
真是不好意思啊,手劲大了。
耽误你们培养感情了。
棠溪念在心理冷笑。
快速分开的两人在她看来就是做贼心虚。
她掩去汹涌欲出的醋意,视若无睹漠不关心的假装路过。
黎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脸上退了些血色。
小迪缩着肩,显然是被吓到了,神色紧张担忧的叫住棠溪念。
到底是天赋型演员,回眸转身的那一刻醋意不现,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清纯的脸。
她眨了下眼,更显无辜,不解着问道:“怎么了吗?”
“我和黎桉……”
“你和黎桉……”棠溪念打断她,接着她的话道,“你和黎桉在一起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节目终于有真cp了。”
黎桉抑着的难过委屈瞬间涌出,胸腔震颤嗡鸣让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被药水带走的冷意卷土重来,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她压抑着悲愤,对小迪说:“你先回去吧。”
小迪点点头,满脸愧疚。
待她走后,两人沉默了一阵,黎桉先开的口,“我……”
棠溪念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挑眉笑道:“怕我刁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