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曾同笑,待想象生描着,再消详邈入其中妙,则女孩家怕漏泄风情稿。这春容呵,似孤秋片月离云峤,其蟾宫贵客傍的云霄?春香,记起来了。那梦里书生,曾折柳一枝赠我。此莫非他日所适之夫姓柳乎?故有此警报耳。偶成一诗,暗藏春色,题于帧首之上何如?”杜丽娘说着,拿起笔,在画的左上角题下了诗句:“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
放下笔,杜丽娘长叹一声:“春香,也有古今美女,早嫁了丈夫相爱,替他描模画样;也有美人自家写照,寄与情人。似我杜丽娘寄谁呵!”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孤独与无奈。
“心喜转心焦。喜的明妆俨雅,仙佩飘飖。则怕呵,把俺年深色浅,当了个金屋藏娇。虚劳,寄春容教谁泪落,做真真无人唤叫。”杜丽娘的眼中再次泛起泪花,“堪愁夭,精神出现留与后人标。春香,悄悄唤那花郎分付他。”
春香连忙走到门口,大声喊道:“花郎,花郎!”
“秦宫一生花里活,崔徽不似卷中人。”花郎一边唱着,一边快步走进房间,“小姐有何分付?”
“这一幅行乐图,向行家裱去。叫人家收拾好些。”杜丽娘将画递给花郎,眼神中满是嘱托。
“这本色人儿妙,助美的谁家裱?要练花绡帘儿莹、边阑小,教他有人问着休胡嘌。日炙风吹悬衬的好,怕好物不坚牢。把咱巧丹青休涴了。”杜丽娘不放心地叮嘱着。
“小姐,裱完了,安奉在那里?”花郎问道。
“尽香闺赏玩无人到。”杜丽娘想了想,说道。
“这形模则合挂巫山庙。”春香调皮地接了一句。
“又怕为雨为云飞去了。”两人相视一笑,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眼前珠翠与心违。”春香轻轻叹了口气。
“却向花前痛哭归。”杜丽娘望着窗外的春花,心中满是落寞。
“好写妖娆与教看。”春香看着那幅画,眼中满是羡慕。
“令人评泊画杨妃。”杜丽娘微微摇头,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又有谁能真正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