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琝梳现在很不开心。
她的猎物克牧言带着一个清纯小白花正在楼下应酬。
今日是克家的定亲宴,几乎来了半个海城的人。
盛琝舒嗤笑,默不作声的喝着手中的红酒,眼神迷离的盯着转角楼梯下面的克牧言,今日的他气势昂扬,的确像是娶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骄傲。
只是他高兴的未免太早了,她千辛万苦跑回来,必定要给这场原本应该人人开心的订婚宴产生足够让人兴奋的谈资才算罢休。
或许是感受到了头顶如有实质的眼光,克牧言下意识抬起头,向着楼梯上面快速扫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看到,但那熟悉的心悸怎么又出现了?
难道她回来了?不可能!
克牧言哑然失笑,他真的是魔怔了,她没有请柬,不仅进不来?再说她不是被人清走了吗?怎么可能回来?
克牧言挽紧他未婚妻的手,试图让自己忽视后背的冷意,不断的暗示自己,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靳昕感受到了克牧言的异样,怀疑他是不是太紧张了,随手拍拍他的胳膊。
她的笑很温柔,克牧言看着她的笑,心中安定许多,刚才生出的戒备和惊慌也慢慢消散。
二人今日穿着洁白的纱裙和手工定制的西装,男的脊背挺直,女的温婉柔美,站在一起,非常符合金童玉女的设定。
盛琝舒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并不到达眼底,若是和她对视,她黑沉的眼球,淡漠疏离,最深处掩藏着数不清的野心。
只要见过她的人,一定会因为她的眼睛而忽视她的五官身材,那双眼睛足够摄人心魄,其余的倒是显得无足轻重。
她心中没有强烈的愤怒,也不觉得二人呆在一起多么刺眼,但是她隐秘的觉得要是二人中间的衣服能够加上一抹红会是一副极其美丽的分割线,或许这样才是“完美”的画作,洁白的纱裙染上了血……这才是艺术嘛!
人骨子里面的毁灭欲鼓噪着,冲撞着,在她的大脑不断下达着指令。
她站在拐角默默窥探着楼下所有人的动静,要感谢克家找的这个酒楼,里面的就像欧洲中世纪的建筑风格,洁白的高大的柱子点缀在整个空间之中,这也方便盛琝舒可以在很多时候不动声色的观察和掩藏。
一只古铜色的手挽上盛琝舒的肩膀,用力把她的肩膀扯过来,那只手臂的主人用红酒杯虚空指了一下前面觥筹交错的克牧言,“这就是你日日念着的人,我看也就是一般嘛!至于要死要活的跑回来吗?”
盛琝舒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用手指点了两下杯子,挡住自己视线的酒杯便缓缓移开,她满意继续出现在视野之中的人,嗔怪道:“你懂什么?”语调微微下垂,像是一颗逗猫棒,随意吐出的话语便已经足够让人心痒。
她再一次这样“温柔”的靠在自己的胸口,像一只傲娇但是又依赖自己的小猫,那种骨子里面的妩媚和极致的高傲低头让身体的血液也颤栗起,像是小水滴,随着血液流动奔跑。
这让她想起来第一次看到的盛琝舒。
二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多精彩。
当她开始验货的时候,拉开了那个黑色面包车的黑色油布。
在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脑袋中,借助着手电扫射的光源,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眼睛,与平时懵懂,惊惧,求饶,大哭不同,她的眼神有钩子,有血,有让她血液都燃烧起来的东西。
盛琝舒很虚弱,唯一双眼睛冰冷强硬,一瞬间就像看到了古老森林之中忽然出现的带着深幽黑绿色斗篷的神秘生命体一般,冰冷的水滴游走在他的血液,直达心脏。
她让人将盛琝舒带到了她的房间。
泰国是他们的中转站,在这里查验带走盛琝舒后,她挥挥手便让车带走了,黑布盖住了所有恐惧和呜咽,他们的命运的走向,谁都知道,但是这些刽子手却在兴奋的感慨着这一批货能够拿到多少钱。
盛琝舒被捆着,像一头猪一样拖拽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