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梁晨曦可一点不敢在夏婵面前说,每次暗戳戳贬低白家喆,每次都会收到夏婵的拳头。
关心被烦得没办法,基本都求助蒋诵,躲他身后面。
蒋诵不在的时候她选择装哑巴,要不就是一句:“我不知道。”
后来,梁晨曦转变策略,只问夏婵去多久了。
很聪明的问法,一听就是蒋诵支的招。
这个她还是会回答的,可以避免一些万一的问题。
白家喆毕竟是高三学生,夏婵不会主动找他,更知道遇到太多次只会适得其反,两个人暂时是从点头之交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周末就是段啸的生日。
她问了夏婵,梁晨曦,两个人今年都没送,让她也不用在意,段啸不缺那一个两个的小模型,他要的就是面子。
人越多越好,他越嘚瑟,越爽。
她点点头,还是在上午大课间的时候给孙爷爷,司奶奶发了消息。
放学,她告诉夏婵今天中午得去和父母吃顿饭,出校门就打车走了。
爷爷奶奶住在郊区,环境清幽,很适合休养生息,别墅管理人跟她核对信息,才让车开进去。
“奶奶!”关心进门就抱住司奶奶,“我好想你啊。”
上次来还是送鱼汤。
“饭都做好了,我跟你爷爷就等你了。”司奶奶领着她去书房一块喊孙竟齐吃午饭。
午饭吃得很和谐,关心把这段时间的趣事全说了一遍,逗得两位老人心情愉悦。
用过午餐,简单吃了点水果,孙竟齐和司玉清拉着关心坐到沙发上。
近几年二位老人身子养得不错,精神矍铄,关心只要来到这里就会觉得心安,爷爷奶奶都是被艺术浸染一生的老艺术家,无时无刻不得体,对她更是不遗余力的喜爱。
正是因为知道爷爷奶奶对她无所不应,这次的事情才让她觉得有点冒犯。
“心心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爷爷?”孙竟齐很少听这个小孙女向他提出请求来。
司玉清抚着关心的发丝,神色温柔,
“爷爷,我有个朋友的父亲他很欣赏您,甚至可以说是痴迷。”
她在网上查了段啸父亲,确实是对孙竟齐的墨宝格外推崇,在采访中提到多次,希望有幸得见孙竟齐先生。
“所以我想拜托爷爷可不可以答应见他父亲一面。”
孙竟齐虽然封笔,但也有自己的社交,听孙女的意思,应该是已经递过拜访的话语,他不是个迂腐的老人,该见的后辈后生自然会见。
若是被他拒绝,无非两种人。
一是从商之人,二是买家。
他不再愿意把字用作交易,因此会拒绝和别有用心的人见面,无意义,徒增气恼。
孙女这么说,他第一想法是怕关心被欺骗,被利用。
“你的那个朋友,知道心心是爷爷的孙女吗?”
关心摇头,“他不知道,我也是偶然中听到的,他快过生日了,我一直想不到可以送的礼物。”
“但他爸爸的生日就在他之后几天,他也很苦恼怎么让自己爸爸舒心,因为如果他爸爸不舒心的话,他就没有零花钱了。”
孙竟齐握住关心的手和蔼地笑,孙女毫无隐瞒地全盘托出,言语之中是对朋友的真心。
孙思梦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为了挣零花钱给朋友买生日礼物,偷他的字,卖了一千块钱。
傻姑娘。
关心还解释,“爷爷放心,他爸爸真的对字画有些研究,也是真心实意想和您见上一面。”
孙竟齐:“爷爷以为你会提个更难满足的要求,结果是这样的小事。”
“这不是小事……”关心明白爷爷有自己的原则,如果见面之后相谈不愉,就会给爷爷增添烦扰。
司玉清安抚她:“你爷爷常和三五好友喝茶弈棋闲话家常,日子清闲得很,不过是与人见一面。”
孙竟齐上次还提笔给一个小晚辈写了几个字,作为鼓励。
“何况是孙女朋友的父亲。”
孙竟齐颔首,赞同自己妻子的说法。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关心高兴得不得了。
“来跟奶奶一块上楼,前段时间你爷爷特意寻了块木头,给你做了个手串,可以挂房间里去。”
“嗯!谢谢爷爷奶奶,我这次带过来的荷包换了些药材,宁神安心的效果更好。”
星期天下午,段啸提前跟几个兄弟来酒店看生日现场。
他今年势必要大花特花。
他爸一老早收到孙竟齐先生的问候,邀请他一聚。
乐得差点蹦三米高,大手一划给他转了笔大的,不用白不用。
“这阵仗,也是没谁了。”段啸边看边摇头,佩服自己的细心,还不忘嘱托服务生把吃喝务必注意好。
“不知道以为你今天结婚。”蒋诵到的比较晚,一进来就觉得到处不对劲,就差个司仪了。
“你懂个屁!”
生日派对晚上六点开始,几个人也不打算走,跑到沙发区打游戏。
打得正嗨,段啸手机响了。
“这会儿打什么电话,还是视频?”段啸退了出去,猜不透自己爹想干嘛。
平常都是文字或语音。
“接啊,你爹不得祝你十七大寿啊!”梁晨曦头也不抬。
接听键一按。
段啸听到极其刺耳恐怖的两个字。
“儿子!”
“卧槽!”段啸直接把手机扔掉,双目圆睁,“他叫我儿子!”
他爹发什么疯?他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绝对没逃课干架啊。
宁盛风捡起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段啸。
段啸:“爸?”
“哎!好儿子!”段正德眼睛快要笑没,“生日过的怎么样啊?钱够不够?”
恐怖如斯。
尤泽霖凑上去问候:“段叔,您今天这么激动?中彩票了?几个亿啊?”
“混小子,让段啸过来说话。”
他们谁不知道段正德平常说话最是掷地有声,嗓门洪亮,像今天这种简直就是温柔如水了。
“爸……”段啸把手机接过来,脸皱的跟纸团差不多少。
“儿子,你跟爸说,是怎么认识孙竟齐先生的孙女的?”
谁?谁孙女?
宁盛风尤泽霖梁晨曦:“孙竟齐!?”
“爸你喝了?”段啸这么问出来。
段正德也装不下去了,本来和孙竟齐先生相谈颇欢,觉得自己都带上了一种文人气息,见自己儿子这副不着调的模样,瞬间来火。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你要是在跟孙先生的孙女谈恋爱立马给老子分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狗屁德行,别污了你爸的名声!”
段啸不解,脑子慢半拍:“说的什么?”
“尤泽霖!”段正德喊。
“哎!段叔!”
“你说,段啸到底在跟谁谈恋爱!”
“秋……秋暖啊。”
段正德这才想起来,秋家的啊,学画画那个小姑娘。
“你小子上哪儿认识的孙先生孙女!说话!给老子收敛德行知道吗!”段正德也不管其它的,就希望自己这个傻儿子别出丑。
“疯了疯了,我认识个屁啊!人大书法家的孙女我配认识吗!”
段正德想起孙竟齐先生的话。
他跟孙竟齐先生谈了许久,从书法史到情致,孙竟齐先生对他不说满意,却也算不失望,最后竟还邀请他进书房。
他当时心都颤了。
“听闻段先生生日快到了,我给段先生写副祝词,段先生收下。”
他收下!!!
听到这,段正德心想只要需要,他完全可以跪着收下。
“有劳孙先生竟然记得这种小事。”
孙竟齐沾了墨,提笔前开口:“我孙女与段先生儿子相熟,偶然提到。”
他段正德的儿子。
哪个?段省还是段啸,他俩哪个都不像能跟孙先生孙女沾边的人。
一直等孙先生写完,把宣纸送给他,段正德颤抖着,激动万分,颤抖着嗓子说了很多,最后才鼓起胆子问了一句:“不知道孙先生的孙女是认识的我哪个儿子?”
孙竟齐笑出来,对这位殷勤中透着真实的中年人逗笑,他对书法有研究,会静心钻研,打破了他对商人圈的固有认知。
段正德慌忙补充:“让孙先生见笑,我两个儿子自小不懂事,我就是怕儿子冒犯了您的孙女。”
“段先生多想了,我孙女正上高中,小孩子之间的友谊而已。”
……
这么想来,孙先生的孙女压根也没让段啸这小子知道身份,还帮着他引见孙竟齐老先生。
“你小子!”段正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走了狗屎运了,他今天沾了自己儿子的光,“算你走运!”
挂了视频。
他们游戏也不打了。
宁盛风:“你能认识孙竟齐老先生的孙女?”
梁晨曦:“做梦呢。”
段啸的朋友不就是他们的朋友,没几个人不是知根知底的,这还真挺匪夷所思的。
唯有蒋诵,握着手机,霎时间想到关心听到孙竟齐三个字时的模样。
“真奇了怪了,难道哥们什么时候留了桃花债?”
梁晨曦:“滚去死,人能瞧上你这么个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