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正厅之后钱蔓还有些激动，手都在抖，看向宁辛和胡春玲的眼睛亮晶晶的，“你们也太厉害了！”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就算被人冒犯也是背后下手，没想到当面打人居然这么爽，钱蔓突然开始期待杨元嘴贱了。

“不过，宁辛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宁辛摸了摸她的脸颊，鬼婴现在还在她肚子里，宽松的衣服把隆起的肚子遮挡住，看上去只是吃多了，但青白色的皮肤没办法遮住，只能说水里太冷了。

“那你去花园之前先回去换件衣服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天还很冷。”

胡春玲和钱蔓离开后，宁辛让鬼婴从肚子里出来，她马上就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握了握拳，力气也恢复成了自己的水平，“回去要把健身提上日程了。”

不管是谁尝试过有力量的感觉，都不会愿意再回到以前那样。

宁辛回到花园的时候云栽正泡在水里，露出半个脑袋往外看，见宁辛来了才慢慢浮起来上岸，“贵人您来啦，您说想问云栽问题，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认识丽娘吗？”

“丽娘？”

云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身上咕嘟咕嘟冒出水，在地上蔓延开，逐渐流到宁辛脚边，试图把她吞噬进去。

宁辛也没想到丽娘对云栽的影响这么大，一提起来就变成了这样，她费力把脚从水里拔出来，一步一步靠近云栽，把她一巴掌打醒。

云栽捂着脸，看着地上的水，反应过来她刚才失控了，慌忙解释，“贵人，我不是故意的！”

宁辛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提起丽娘反应这么大，不过这也说明云栽肯定知道关于丽娘的事情。

还没等她问，云栽就自己说了，“只是丽娘给我绑上石头扔进湖里，害得我被活活淹死，尸体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她告诉宁辛，原本她是在丽娘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知道为什么丽娘身边的人死了好多，她逐渐就被提拔到丽娘身边。

“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好事，为了得到丽娘赏识，我做什么事情都尽量做到最好，让丽娘多给我些赏赐拿回家里。那天按照惯例她要沐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可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土方子，据说是可以美容养颜，就偷偷跑过去想要献礼，可是没想到我一进去看见她面前躺了好几个人，都是熟面孔，全都被割开喉咙放血而亡。我想跑，可是我太害怕了，竟然摔倒在地，被丽娘发现。”

云栽说着话，身上又开始冒水，头发疯一样长，顺着水游到宁辛脚边，碰到就想往上爬，宁辛赶紧后退几步，她才换的衣服，可不想又弄脏了。

“我过了这么多年也都记得她浴桶里的玫瑰花红得刺眼，像是血一样。”

好在云栽并没有失控，很快就自己恢复了原样，她朝宁辛福了福身，“可能是我怨气太重，死后变成了水鬼，看着丽娘高楼起，又看着她被火焚烧。我以为到那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丽娘并没有死，她还活着，想要引诱更多人到牡丹亭来。”

宁辛：“她想办法告诉老师，然后让老师透露给我们？”

没想到云栽摇摇头，“你是看了日记吧？那是丽娘写的，让那老头子帮她拿给你们这样的倒霉鬼的，里面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她写的。”

“大多数？”

宁辛回想起自己看见的日记本，忽然看向云栽，“4月4日之后的不会是你写的吧？”

云栽点点头，宁辛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如果丽娘是想要引诱我们来，那就不会加上来了之后会有问题这些后果，你是想让我们看了之后害怕，就不来了。”

要是真的大学生估计就打消念头了，但是宁辛她们不是真的。

“一开始你们到花园来，我也是想把你们吓跑，可是你们居然都没走，即便有人死了。”

云栽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困惑的表情，似乎很疑惑她们现在的人胆子这么大，“不过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人，你们到花园来就没有危险了，这片湖里面不止淹死了我一个人。”

徐珍珍就是被其他鬼杀死的。

宁辛点点头，她在水下就看见了，数不清的苍白手臂想要抓住她往下拉，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丽娘为什么要杀人。

“这我也不知道，我死后就被困在花园里，不能离开这里。不过……”

云栽顿了一下，脸上出现害怕的神色，宁辛也不逼她，等到她自己愿意开口。

“不过我也听见了丽娘和你们说的话，我不知道当年牡丹亭究竟是为什么起火，可是我知道丽娘是愿意跟着柳少帅的，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被逼迫，在她死后倒是经常有人来牡丹亭驱鬼，说她做了什么坏事，很多年后才有人把她封印，她让你们解开封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害怕丽娘，强忍着战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宁辛，“我不知道你们来是做什么的，但你们身上给我的感觉和从前封印丽娘的天师给我的感觉一样。”

让她害怕，那也一定会让丽娘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