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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饮毕,他又斟一杯,分别向花成蜜、花小蝶,魏舟夫妇一拱,说道:“第二杯,祝贺花兄仕途顺意,直上青云;祝小蝶妹子喜乐安康,来日觅得佳偶;魏公子、魏夫人伉俪情深,实是人间神仙眷侣,令人心生艳羡,在下祝二位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经他这一番话,厅中气氛霎时活络起来,花成蜜、魏舟一一回敬。花成蜜性子温和寡言,但与董星潭相识已有一段时日,甚为投机,说起话来便也不拘束了,而魏舟性子潇洒,与人三言两语便说得熟。三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已喝了七八杯下肚。
用饭碗,天色已暗下。众人正要告辞,福娃蹭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双澄澈的大眼里含着依赖不舍之意。
昔日,他被萧别情送下梅花崖来,只觉自己被至亲之人抛弃一般,害怕至极,正在这时,殷若花来了,不仅收留了他,还给他买糖葫芦糖人儿,每日做好吃的饭菜给他吃。他小小的心灵中,只觉她和萧别情一般,乃是至亲之人,心中对她极为依赖。
殷若花在京城时,他每日吃了饭,便独个儿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每日早中晚皆要问小小蝶:“二姊姊,大姊姊什么时候回来啊?福娃想大姊姊了,我们去找大姊姊,好不好?”
如此念叨了一段时日,小小蝶见他二人还未回来,心中不免担忧,便找福娃商量,两人一合计,当即收拾了包袱,前往京城。还未到得京城,路上便被一个陌生人认出,她一问之下,才知是哥哥取中了,正请人找她回家。
小小蝶见福娃拉住她不撒手,也蹭过来,眨了眨眼,说道:“姊姊,福娃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不如……不如你今晚……”
话音犹未落,魏舟已知她要说什么,立时说道:“今晚不成,你姊姊已成家了,要回家陪你姊夫。”
他看了一眼福娃,见他年纪尚小,一副依赖模样,心里寻思:“我柳妹倒真是了不起,大的小的都爱跟她。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儿,孩儿整日价黏着她,我可怎么办?”
小小蝶见他一脸正色,心下一俱,不由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福娃听他不允,只道他要抢走大姊姊,扁了扁嘴,默默将脸埋进花小蝶怀中,也不知似在撒娇,还是在哭泣?
花小蝶今日骤见董星潭,心中大为震惊,又察觉小小蝶一提到他便脸红,心中大感不妙,本想细细询问一番,奈何他二人话太多,说了一上午,还剩下半肚子没说完。此时见二人挽留自己,心中求之不得,当即便对魏舟道:“我与这位妹子情如姊妹,今日乍见,倒有许多话想说,你……”
只见魏舟静静看着自己,眼光闪闪,含着一丝恳求之意,似乎在说:“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她心下一时不忍心,好生为难,但又担忧小小蝶与董星潭做出什么事来,重蹈前世覆辙,当下看向魏舟,眼光闪闪,也含着一丝恳求之意。
两人互相看了半晌,互相恳求了半晌,终是魏舟败下阵来,妥协道:“好罢。”又转头对花成蜜道:“我夫人既与小蝶妹子夜谈,在下也腆着厚脸,求住一夜。”
花小蝶眼一睁:“哈?”
魏舟扬唇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说道:“夫人既要与这位小妹子叙旧情,我又怎能不许?但妇唱夫随,我也只好求住一夜,等着夫人,明日一道回家去了。”
众人见他夫妻二人甚是恩爱黏稠,心下想法各异。
花母虽不知魏舟是何身份,但见他气质非凡,贵气逼人,心中只将他当做皇帝一般,忙不得将府中最好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他歇觉。
花成蜜是个实在人,听魏舟要住下,也不觉有什么,只当招待朋友一般,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小小蝶则是想:“这位大哥哥瞧起来比哥哥还大一两岁,怎的像个小孩一样,还黏着我姊姊?”
董星潭则是默默微笑,心道:“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调情,他夫妇二人倒也是性情中人,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