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说我爱你的,但临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对她来说,“爱”太飘渺了,她甚至都不能说出爱的模糊定义。所以,她只能把她深藏的思念粗浅而坦诚的告诉他。
但这就够了。
盛归明白她的意思,失控的把战纾拉入他的怀抱,双臂圈起、收紧,用力到要把战纾嵌在他身体里。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肌肤贴着肌肤紧紧的相拥。
战纾被圈在怀里,耳尖贴在他的脸侧,鼻息间都是温暖,手臂从他胸侧穿过同样用力的把自己勾回到他胸膛。
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战纾听着他的呼吸声笑了一会儿,却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想哭。
被这么郑重的抱着,太幸福了,这种感觉恐怖又上瘾。
在印象里,一般只有陷阱才会如此,但就算如此,她也甘愿上钩。
说到底,自己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啊。明明对大多数东西没有欲望,却偏偏总是揪着自己拥有过的东西不放。
吃美食的最后一口要含在嘴里停一会儿,读故事的最后一页会反复翻看,就连搬家丢掉无用的东西都要在手心发力的握一阵儿才放手。
什么都舍不得,什么都放不下,更何况是那么好的盛归呢。
“对不起,我们本可以不用分开的。”战纾闭着眼睛伏在盛归肩头,把早就想说的话说出口。
“不要对不起。”盛归食指在她腰侧摩擦,声音低哑,“你没错,分开是对的。”
这话不是安慰,是他在分开后日日夜夜里,真切的复盘过无数次后,才确认的。
直到距离那时的很久以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分开常常是迫不得已的。那样大的差距,两个人越爱就越明显。时间又那么短,再努力也弥补不了,他没办法,总不能向下拖着对方。
好在,虽然错过了过去,但他成功追上了未来。
盛归抱着战纾左右晃了两下缓解情绪,“人各有命,要是没有过去,说不定我们现在就不会一起坐在这里吃好看又美味的拉面了。”
也可能不会有能重新站在你身边资格的更好的我了。
“所以不要那么想,好吗?”
“嗯。”战纾小幅度的点头。
不想过多纠结于过去,盛归又说,“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我也是。”
“无论和你的距离是近是远,我都没有一刻不想你。”
“嗯。”战纾双手顺着他的后颈搓了下。
感受到战纾微凉的抚摸,盛归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那么现在,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他问得很庄重,好似说出口的是他的全部人生。
清晰的心跳声接连不断的通过骨传导刺激着战纾的听觉,她瞄了眼盛归发红的耳廓,踮起脚尖,大胆的凑到盛归耳边,“可以啊。”
话音刚落,她的双脚冷不丁的脱离地面,身体在头脑之前做出反应,双臂下意识收紧,战纾的唇贴到盛归的耳廓上,烫烫的。
这下战纾脸也烧起来,小心的挣扎了几下,轻轻的锤了锤他的背。
“快点放我下来。”
盛归双臂环住战纾的腰,在原地连续转了好几圈,才安稳的将战纾放在地上,只是还不肯放手。
他将额头搁在战纾的肩头,声音闷闷的,“放不下,也放不开。”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直到屋内的闹钟整点报时声响起,真正的、崭新的一天开启。
本该已经走了的盛归才压下一点兴奋,侧躺着,在漆黑的夜里眨巴着眼,用眼神描绘着身旁的人的背影。
这是他第一次留在宜塘园过夜,战纾主动留的。
说是太晚,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宜塘园离得近,可以晚起一会儿。
于是,鬼迷心窍的,他没有过多推脱的就答应了。
但他没想干什么,何樱的屋收拾得乱糟糟的住不了人,他提出要睡沙发。战纾担心沙发睡觉不舒服,影响明天他上班状态不好会耽误病人。
理由太正当,战纾强硬的扒着沙发不肯走。盛归扯不动她,两个人幼稚的干瞪着眼抢沙发的过夜权。
最后,鬼使神差的,俩人躺在了战纾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他们当然也什么都没干,战纾抱了一床新被子给他,自己裹着自己的被子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留下床百分之八十的地盘给盛归,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平稳下来。
盛归面朝着战纾的后背,睁着眼干看着一直到第二次整点报时声传来。
在这躺着才是真的会影响第二天工作吧。盛归轻叹了口气,放弃了心里萌生出不到一秒就被pass的去客厅沙发睡的想法,朝战纾的方向拱了拱。
距离缩近了一厘米,战纾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做贼心虚的,盛归手抚在胸口处,待心跳过速的心脏适应了一会儿,才又朝着战纾的方向拱了一厘米,就这么一寸一寸挪动着,直到战纾铺展的长发戳到他的鼻尖,他的指尖落在战纾的发尾,他才僵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