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一秒开门。
战纾站在门口,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衣服和头发也专门整理过。
看着盛归潦草的着装,她眉心紧蹙,后退一步,将盛归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
“你怎么这么看我?扫描仪啊?”盛归紧张的打趣道。
“手受伤了。”战纾目光定格在盛归指关节处,接着问,“怎么换校服了?”
“昨天跑回家摔了一跤,衣服就脏了。”
盛归将衣袖向下扯了扯,试图挡住手上的伤。
“手上的伤是摔的?”
“嗯,但昨天处理过了,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盛归龇牙笑道。
“我先做饭了。”盛归生怕战纾继续询问下去会露馅,赶忙系好围裙,钻入厨房。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盛归边切菜边问。
战纾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目光灼灼盯着盛归,“退烧了。明天就可以去上学。”
盛归被盯得有些紧张,开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那你身体还真不错,怪不得体育那么好,你后来怎么不继续练了?”
“我没天赋,练不好。”战纾移开目光,简洁的回了一句。
“哦,那此路不通我们就换条路。你现在也很好。”
一直等到盛归菜快做好,战纾才迈进厨房,帮忙把盘子端进餐桌上,胳膊肘不小心触及到盛归的腹部。
盛归猛地向后一缩。
“怎么了?”战纾眼睛扫向盛归。
“没事没事,早饭没吃,午饭吃得又有些急,所以有些胃痛。”盛归吸着一口气说。
“是吗?”战纾双手垂在身侧,没抬眼,问道。
“当然。”盛归将战纾推到餐桌,挤出一丝笑催促,“快吃快吃。”
战纾没再询问,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无言的吃完整顿饭。
盛归担心战纾看出什么,也心事重重的沉默吃饭。
直到盛归站在门口跟战纾告别。
战纾趿拉着拖鞋,白衬衫有点大,显得她的身形有点单薄,两只手也藏在袖子里。她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盛归,喊了声,“盛归。”
“嗯?”盛归回头。
战纾张了张嘴,想说正常摔跤是不会伤到手背的,就是伤到手背也应该是擦伤才对,况且她触碰到的也不是胃部,但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
“注意安全。别再摔了。”战纾说。
盛归眼神飘忽,草草点了点头,谨慎的向楼下走去。
王瑞伦不在。
一直走出小区,盛归才松了口气,他不怕王瑞伦,但也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
他心有所感的回头朝战纾家的窗户看了一眼,正好撞上未来得及躲开的目光,盛归放松的朝她笑了笑。
他并不确定这个距离战纾能否看清,但他现在的笑容真的发自内心,他想让战纾感知到。
心情过于美好的代价就是他睡得虽然晚但起得却早,比闹钟醒得都早。盛归看了眼时间,干脆一个咕噜翻身坐起,给父母留了个“求学去了,先行告退”的便签,就悠闲自在的向战纾家楼下的早餐铺逛去。
病好后的战纾脸上虽然还带着点初愈的苍白,但性子却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沉稳,坐在盛归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一点也没有要迟到的着急样儿。
照旧,两人掐着铃声前一分钟走进教室。
平日里一大早总是有点闹哄哄的班级,今天却过分安静,气氛甚至有点诡异的凝重。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班级发出细碎的私语声。有几名同学立起课本眼神却毫不避讳的在战纾和盛归身上来回辗转。
战纾不喜欢这样被人注视和打量的感觉,绷紧嘴角,眼神绕着整个教室扫过一圈,每每与其他同学眼神相撞,对方就闭上嘴,只是朝她笑。
那笑容让她不舒服,她快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抬头,注意到黑板上胶带的痕迹,似乎是刚撕下的,上面还黏带着白色的硬纸屑。
可是,最近没有考试榜单需要粘贴。
她转身朝何樱看了一眼,何樱头埋得很低,双肩一前一后的使着力,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东西。
没探寻出什么所以然,她默默收回目光,还没来得及掏出课本。徐海拎着包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刚到学校还没去办公室放包,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脸色阴沉的看着战纾,说:“战纾,跟我来一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