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鼻尖。
感觉……十分熟悉。
以前她最喜欢用脸贴着他的肩头,摩挲柔软的纯棉布料,埋头,再深深吸两口气。
他总无奈笑说,把他当猫薄荷吸。
已经有过心理准备,再碰上陈时琟,她已经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小徐来了。”郁教授笑说,“来得正好,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克雷斯团队的陪同翻译,也是京北大学的老师,你叫陈老师就好。”
徐茉愣怔。
叫……老师?
陈时琟也是微怔,转瞬即逝,看着她。
或许是错觉,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愣什么,叫人。”郁教授拍了一下徐茉肩头。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大她七岁,还是高校老师,她叫一声老师再正常不过。
徐茉回神,有点不情愿但很乖顺地叫了声陈老师。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
徐茉心里腹诽。
交往时,她张口闭口就是直呼大名,哪叫过什么老师。
“好了,我先改课件,晚点儿再聊去看古籍的事。”郁教授接过U盘,关上房门,沉迷学术去了。
门外走廊,两人面对面站着,氛围微妙。
“你倒是挺坦然。”
心里还记得前两天的那条短信,徐茉也不整那些虚的,有话说话。
他们本就不是可以好好说话或者好好叙旧的关系。
陈时琟神色平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尾调微长。
他问:“指短信,还是叫老师?”
徐茉脸微沉。
男人心里都知道啊,那还给她发短信干嘛!
“我以为分手了,我们应该有意识地避开对方。”徐茉说,“总是遇见,很尴尬吧。”
“和平分的手,尴尬吗?”他轻笑问。
徐茉盯着他看几秒,不甘示弱,一字一字咬着回:“不、尴、尬。”
交谈短短两句,平静之下是两团怒烧的火,剑拔弩张。
陈时琟是什么人,他不喜外露情绪。
为了面子的徐茉,更不会落下风。
干站片刻,徐茉朝电梯间走起,离开。
“徐茉。”
陈时琟叫住她。
徐茉不动,也不看他,静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来藏都,是因为工作。”
他的解释简短,直表目的,不做多余赘述。
徐茉回到房间才后知后觉这句话的意思。
不就是警告她不要自作多情吗?
她压根没有!
想到陈时琟认为她对他余情未了,一种被人冤枉的憋屈感堵在心口,闷得发慌,坐立难安。
江归悦打着哈欠,趴在软软的被子里,懒声问:“茉莉你干嘛啊,出去一趟跟吃到闷炮一样,不响声,还闹腾人。”
“没,积食。”徐茉坐沙发上。
“刚才你不在,谢师兄来过,想约你吃饭。”江归悦转达,“去吗?他说我也可以一起,还有其他学校的同龄,都是十人小群项目组的。”
徐茉不想被熟人围观,本打算回绝,江归悦有去的意思,想着一块出门也不容易被误会。
一说蹭饭,江归悦打了鸡血似的。
火速捯饬好自个儿,催徐茉快快准备,不然错过饭点。
吃人嘴软。
去赴约的路上,江归悦已经开始给谢师兄说好话了。
一通夸奖,不带喘。
谢师兄人确实不错,今晚这餐饭结束,或许他们可以深入聊聊。
晚餐结束,谢迎约徐茉去散步。
迟早有聊开的一天,今天是个好时间。
他们沿着某条小路,漫无目的地往下走。
“大家都开玩笑说,到了研究生,大多数都内部消化,以前不信,看来很有可能。”谢迎玩笑说,“如果顺利的话,明年上半年结婚最好不过。”
徐茉对他提的话题兴致缺缺,虽然有想找人发展的想法,但又始终差点儿什么,约饭三个月了,一直没往前迈步。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步入婚姻,她对此感到不安。
“师兄,我……还需要些时间。”徐茉抱歉一笑。
谢迎停下脚步,认真说:“或许我的这些话有些冒昧了,如果立马步入婚姻对你来说有难度,还希望尽快做出决定。我家里人催得紧,我目前课题任务重,不想被这些烦心事干扰。”
徐茉愣了一下。
难怪文学院的都说谢迎是个学术狂,一心只想搞科研。
“抱歉师兄,我……会认真考虑的。”徐茉已经开始动摇了。
反正大家都无心风花雪月,凑一起过也不赖。
时间差不多,两人折返,和大家碰头。
聚会必喝多,已经有几个罪得不省人事。
江归悦建议说:“这里打不到夜车,要不给教授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车来。”
一说打给教授,几人便怂了,明天才是正式会议,他们已经聚了一次,生怕被骂不务正业,谁都不敢给教授电话。
“那……能打给谁啊?”江归悦犯难。
十人群里,那些教授中最年轻的也就是陈时琟了。
年轻人懂年轻人,而且还是陪同翻译,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京北学校的学生提议:“给陈教授打吧,但……我还没加他好友。”
江归悦下意识脱口而出问徐茉:“你还记得他号码吗?”
音量没刻意控制,在场所有人看向徐茉。
那可不要太记得。
但她说记得,是不是有理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