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沉默终究还得是我来打破,不然这个情景继续下去,难道我要在这里耗一整天吗?
“什么事。”
我明知故问。
这些长老们都是做师父的,门下弟子众多。这些天我抓了不少公共场合行为不端的,保不齐他们哪个就是这些长老的得意门生。
眼瞅着比武大会要开了,这些人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弟子失去进入秘境的名额这才到我这来求情的了。
“掌门——”
最后到底是柳长老忍不住了,他率先开口为自己的弟子兼儿子求情。
别的长老可能还会忍一忍等一等,毕竟他们的弟子很多,得意弟子也不止一个。
倒是柳长老等不了一点,他那个儿子可是爱妻的遗腹子,完完全全是他的宝贝疙瘩,就算没有比武大会和秘境在前面等着,他也是受不了让他爱子有一点伤的。
我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听着他说他爱子和儿媳如何如何恩爱,爱到深处情难自抑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们可是上达天听的道侣,鱼水之欢乃是人伦天常。
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是夫妻嘛,举办过道侣大典,关系比情侣还更进一步,是人伦常情。
但是!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关起门来玩儿的再花我也管不着,出了门那就是不行。
在我的门派就要守我的规矩,谁的弟子,谁的儿子都没有用。
柳长老声声恳切,我铁石心肠。
面对这帮人替自己的弟子狡辩,我只是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下门派规则。
说完之后,我将端在手里的茶杯撂在桌子上,瓷器和桌面碰撞出一声清响。
这一声过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去,我不说话,他们就看着我也不说话。
半天之后,宋堂主打断了沉默的气氛。
哦,我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我记得我这次抓的也没有他的徒弟,他到这儿凑什么热闹?
“掌门说得有理——”
这家伙上来就是对我一句肯定,可我却不觉得高兴,反而下意识坐直了,浑身都警惕起来。
我盯着他的嘴,倒要看看这小子下半句里给我埋了什么雷。
“掌门的新办法简直是抓捕不良弟子的神器……”
很好,他一句话就拉足了周围这些长老们的仇恨,一双双眼睛或直白或隐蔽地盯着他,我都担心出了这个门,他被别人套麻袋揍一顿。
他倒是丝毫不慌地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但是长此以往会不会助长弟子们之间仇视敌意的不良风气……”
“我门派弟子向来团结,出门在外亲如一家,一方有难彼此支援不记回报。”
“这样强大的门派凝聚力是我们门派的一大特色。要是举报之风盛行……只怕有损我门派根基。”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事,妥妥的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才反应过来宋堂主在说什么的其他长老立刻连声附和,为了能说服我,他们甚至还用其他门派弟子们彼此构陷的恶劣事迹举例,试图让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沉思着,手指在膝盖上轻点,他们就紧张地等我回答。
不得不承认,宋堂主这话说的有道理,将这一条废除掉也没什么,因为这些天他们基本上将自己能想到的地点都举报个遍了。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还在寒潭里待着出不来,还不是因为实在没有人能被举报了。
于是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语气缓慢地同意了废除举报这一条,但是我可没同意他们把那些弟子们从寒潭里放出来。
他们犯了错,还被我抓了个正着,要是因为有人替他们求情,我就将他们放了出来,这置门规于何地?置其他老老实实完成自己处罚的弟子于何地?
见我不同意,他们还想为自己的弟子再争取一下,一个个的都说他们在修行,一路上有多么大的天赋,悟性有多么多么高,平时修炼有多么多么努力。
没有用。
在我看来,这些长老说的这些个优点都不是那些弟子们在公共场合玩play的理由。
尤其是那几对污染宗门内水源的!
我冷眼看着他们为自己的弟子辩解,他们之中除了柳长老外,平常也不是没有弟子被我抓住过。
那平常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求情呢?
不是因为他们也觉得难为情,就让弟子们老老实实受罚改过。
这回要不是赶上了比武大会和秘境开放,他们估计也不会舍下脸面到我这里求情。
他们叽叽喳喳地都快将我的宫殿吵成菜市场了,就在此时还是宋堂主高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
我看向他,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这又是要说什么?
或许所有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盯的宋堂主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他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我认为还是不要将他们放出来的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