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抢夺冬奥会席位的比赛,各国来的都是些风头正盛的选手。
她们俩没怎么参加过正式比赛的小女单纯属落入星光的海,被闪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快看,那是上届奥运的男单冠军!”小女单抓着梅梓萱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尖叫,“诶诶诶,那是隔壁大鹅的选手吧!”
吵什么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些选手之前梅梓萱在大奖赛上见过,她还算维持了应有的平静。
一位金发美女微笑着越过人群,跟来往的每位选手都热情交际,“哦,好久不见,今天要挑战全四周吗?”
“啊,他们终于放你来参加比赛了?我真喜欢你上赛季的短节目。”
“嘿,你之前那件考斯特挺好看的,怎么又换了一件?”
这位人来熟的美女终于走到了梅梓萱面前。她将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推到发顶,像戴太阳镜那样戴着它,而后弯腰凑近一点。
一张西式立体深邃的脸在梅梓萱的眼前放大,金发碧眼,笑起来犹如阿佛洛狄忒降世。
“你们就是这次TEAM CHINA的女单选手?都很面生啊。宓呢?真的受伤退赛了?”
小女单刚要回答,被梅梓萱一把推到身后,“我们和她不熟。尹宓的行程一直都是单独的。”
“哦,是吗?”这位阿佛洛狄忒将平光镜推回来,直起身自上而下乜斜着她,“那还真是可惜。我就不打扰啦。”
她做了一个飞吻,带着芳香与爱飘到了另外的区域。
不过很快,她们在晚上的女单自由滑比赛场上遇见了。赛前六练的时候,梅梓萱发现这位阿佛洛狄忒和她在一个小组。
选手们脱下刀套依次踏入冰场。当阿佛洛狄忒登场的一瞬间,观众席上沸腾起来。
但她没有受到现场氛围的影响,微笑着的面庞已经沉静下来,挂着大战在即的严肃。
明星选手吗?梅梓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也专注于自己的比赛。
她知道目前只有三周跳的节目难度算不上领先,因此只有最佳的发挥才能让自己进入自由滑,并且尽量向前爬排名。
一个国家的奥运席位,将由他们所有参赛选手的最终名次决定。
所以梅梓萱给自己的任务是冲进前十。
“诶,你当时第一次冬奥前的世锦赛拿的铜牌对吧?幸好咱不是干男单的,不然多不吉利。*”隔着一个大平洋的时差,顾贝曼和尹宓正在对付午餐。
尹宓正在减重,几乎是看着顾贝曼一个人在吃,无可事事到拿出手机看世锦赛。
熟悉的播报声也吸引了正在喝汤的顾贝曼,她也伸了个脑袋到尹宓怀里,瞟了一眼选手名单。
俄女单难度卷的一骑绝尘,几乎人手四周跳。日韩老牌强国,储备了不少新人。美加近年稍差,倒是清一色的亚裔崛起。
可怜那俩小华萝被拆开两组,在茫茫名单中被隔成了个牛郎织女银河迢迢。
临行前也有人问,要不然把尹宓带上当个替补也好。各方势力考虑来考虑去,最后得出结论,一姐腿伤未愈跟着折腾不利于恢复,还是别打扰人家。
顾贝曼敢打赌,这又是一个压根没和尹宓商量的决定。因为只要他们提出来,尹宓肯定同意跟去,哪怕是替补,甚至是观众席。
他们只是不愿问,也不会问。
何其傲慢,何其可悲啊。
不过尹宓不用知道这些,反正顾贝曼只会告诉她“我帮你拒绝了”。
六练结束,小组的第一位选手出场。
尹宓忽然坐直,“是大奖赛那个妹妹。”
顾贝曼拍拍她的手,尹宓熟稔的将手机转到一个两人都能看清的角度。
画面上梅梓萱面色沉静,向场中滑去的同时举起双臂朝观众示意。她在之前的大奖赛分赛站上表现不错,获得了一些掌声。
“参赛选手梅梓萱,短节目选曲来自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
尹宓:“你跳过的曲子诶。”
顾贝曼皱了下眉头,“我和她又不一样。”
交响曲分好多章,谁知道她要跳哪一段,别来沾边。
谁知道接下来激情澎湃的第四乐章就响了起来。
奇了,还真是顾贝曼当年选过的节段。
交响乐团管弦齐响,宏伟的史诗就在人们眼前展开。
“第一个连跳3Lz3T,好!滑出的编排非常特别。”
外刃、点冰、节奏,就凭顾贝曼的眼光来说无可挑剔。她转向尹宓。
“勾手跳提前转体比较多,落地的时候应该也有存周,受发育关影响吧。看裁判怎么抓了。”一姐完全进入了状态,开始分析小女单的技术。
花滑短节目时长在2分40秒上下,一般会对音乐进行一些剪辑来保证时间在规定范围内。
顾贝曼当年滑这个听第四乐章听得想吐,一耳朵就分辨出来这孩子把中间黑管独奏的部分剪了,导致剩下的都是激昂紧凑的合奏,听在耳朵里跟打仗似的。
当年顾贝曼干这事是在少年组,没发育体重轻,直接蹦起来三圈还富余找个零。
梅梓萱今年十七,正处在发育期,身高体重都硬生生拔节的时候,还敢把节目编排的这么紧密,除了找死,就只能证明她对自己的体力非常有自信。
“哦,2A有点过头了。不过她还年轻,可能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有点兴奋。”尹宓完全投入了对方的表演。
顾贝曼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