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能忍的吗?你们怎么也不劝劝她?”
宋瑾笙简直不可置信,这痛经她不是没体验过,高一那年跑操,她还在生理期,却硬着头皮跑完全程,结果一停下便觉下腹疼得要撕裂开,好几个人来把她扶去医务室,那疼痛的程度,不吃止痛药根本忍不了。
冬阳也是愁眉苦脸,春月帮忙解释道:“驸马,奴婢们不是没有劝过,可殿下根本不听啊,只能让殿下先饮些热的。”
宋瑾笙面色沉沉,别过脸去思忖片刻,才开口同她们吩咐道:“这样,殿下爱甜的,春月先去让人熬碗红糖水来,要快。”
“冬阳你随我去屋里看着。”
“是。”春月和冬阳一同应声,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分头就走。
...
屋内。
待宋瑾笙携冬阳赶来时,榻上的卫珞漪已疼得满头是汗,双眉紧蹙,双手死死揪住身上的被褥,时不时从鼻间发出痛苦的闷哼。
见状,冬阳忙将端着的热水盆放地,用毛巾浸湿扭干后,跪在床头为卫珞漪擦着她汗涔涔的额角,满脸心疼。
“殿下,您再忍耐一会儿,春月已让人去熬糖水了。”
就算被厚厚的被褥裹着,卫珞漪还是浑身寒冷,从腹部传达四肢百骸的阵痛已将她折磨得失去气力,她只能抿住发白的唇,朝冬阳稍稍颔首。
冬阳用热毛巾将她的脸及颈间都擦净,旋即便将毛巾叠起,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卫珞漪抓得发皱的被褥一角,用热毛巾捂在她的腹部上。
不过片刻,卫珞漪紧蹙的双眉便舒展不少,神情缓和了些。
她半睁开眼,目光从冬阳担忧的眉目落到站在她后方的宋瑾笙身上,看清宋瑾笙脸上那抹忧色时,怔然须臾,启唇勉强出声道:“驸马,有冬阳在此便好,你先去....”
话未讲完,便被宋瑾笙突然地凑近而打断。
她一闪过来时,冬阳便识趣地起身,让她好俯身侧耳挨近卫珞漪。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卫珞漪紧抿唇不再出声,只是凝上眼前人露出的耳侧,平复着方才因她毫无征兆地靠近而乱的内心。
久等不到她的声音,宋瑾笙以为是她无力发声,也不再顾忌两人间的距离,将身子再次俯低,柔声道:“殿下要说什么?可否再讲一遍?”
卫珞漪依旧抿唇,将脸偏开,视线看似不经意地往冬阳那瞥去一眼,见她竟已背过身去,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手再次揪住被褥,可这次却不因疼痛。
“你...靠得太近了....”
闻言,宋瑾笙一愣,旋即恍然回神地起身坐好,见到卫珞漪已然转头阖眼,一副回避她的模样,心底的沉闷感越发显然。
“让冬阳过来服侍我便好,驸马不需操心了。”
“....好。”
宋瑾笙深吸一口气,心底漾着淡淡的尴尬令她无措,可面上却还是佯装轻松如常,“那殿下应该好些了吧?”
卫珞漪的眉轻拧一下,微微睁眼却没看她,目光闪烁不定,“好些....”
“那好,我先去沐浴了....”宋瑾笙也不再看她,迅速起身,拉着冬阳便到门外。
冬阳一脸不解,频频回首看向屋内,“驸马爷,您这是......”
宋瑾笙轻叹一声,看向阖紧的房门一眼,旋即朝冬阳吩咐道:“殿下这样不能这样拖着,必须用药调理,不然往后只会疼得越来越厉害。”
“明早你让人熬药,熬得时候,放些蜜饯或糖水融进汤药里,这样便不那么苦了....或者将一碗药分多次,这样她每回喝一些也好。”
闻言,冬阳看宋瑾笙的眼神都些不同,毕竟从前的驸马,可从没向她过问一句关于殿下的事。
她颔首认真道:“嗯,驸马爷放心,明日奴婢便按照您的法子试试,您也别太担心了。”
“嗯...”
“哦,对了。”宋瑾笙转身刚要走,又忽然回眸,“殿下若问起,就说是御医熬药让她喝的。”
“这.....”冬阳眨眨眼,神情困惑,“驸马爷的意思是.....”
“就是,方才我跟你讲的话,别跟殿下说,也别提起是我让你熬药。”
冬阳皱眉怔然一瞬,旋即低首道:“是,奴婢明白了。”
“嗯,辛苦了。”
“驸马爷慢走.....”
冬阳目送宋瑾笙走远,望着她高挑纤瘦、飘然而去的背影,出神片刻。
她嘴上说着明白了,可心底还是不明白。
为何难得关心殿下一回,却不肯让殿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