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已经到胸口了,楚桃强忍着抬脚踢飞陈之茂的冲动,往后连退了两步才躲开这一扑,他当时就该捅死这个畜生!
陈之茂一下没有抱住楚桃的大腿,起身又要抱,却被徐映晩用软鞭抽了个跟头,赵观南攥起的拳头微微放松,再看徐家小丫头居然表现的比楚桃还要生气:“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谁许你上来随便抱人的?”
“哎呦……哎哟……”陈之茂抱着被徐映晩抽出一道血痕的胳膊痛嚎不止,一边呼痛一边悲哭,向周围人展示着自己后脑勺的伤疤,“我的命好苦啊!公主若是不喜欢我,咱们好聚好散就算了,何苦要取我性命呢?”
人群一片哗然,原以为是什么宫闱秘事,大家凑在一起看看乐子也就算了,可要是牵扯到人命,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这时在珍兰园里搜捕楚桃的林嬷嬷也闻讯赶了过来,张口就要定下楚桃的罪名:“公主糊涂啊,你贵为公主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监生?老奴今日必须替陈家讨个公道,公主随老奴去皇后娘娘那里走一遭罢!”
楚桃怒目:“放肆!本公主岂容你们随便攀扯?”
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众人回头一看,出声的正是赵观南,此刻正捂着嘴似乎想让自己笑得不要如此大声,见周围人都回过头来看自己,才解释道:“抱歉抱歉,本殿下刚才站得靠后面了些,没太看清,原以为是你们南楚最新的折子戏呢,刚刚这陈监生一露脸我才想起来,这不是红袖阁与本殿下争过花魁的陈之茂吗?”
赵观南走出人群,站定在陈之茂面前,隔开了他与楚桃,漫不经心道:“怎么,陈监生现在不喜欢夺人所好了,改到大家面前演戏来了?”
赵观南这一提,大家才回想起来,若说像赵观南这般只是不求上进的勋贵公子叫做纨绔子弟的话,像陈之茂如此不学无术又人品底下,热衷于脂粉钻营的只配被叫一声浪荡子。
争花魁只是其一,赌钱闹事、欺男霸女的事陈之茂也做了不少,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他嘴里的话哪里值得相信呢?
不过陈之茂可不管他人如何猜想,他自觉背后有皇后撑腰,脑袋高高昂起:“你一个西金蛮子,少来管小爷的事!”
“西金蛮子——”赵观南尾调拉得很长,仿佛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下一秒却在众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刻,突然提腿出脚,肌肉紧绷、旋身破风,将陈之茂踹出去老远,才不紧不慢地补全了自己刚才的话,“——也是你能叫的?”
“住手!”林嬷嬷示意下人拉住两人,赵观南不等他们动手,又踹了陈之茂一脚自己施施然起身,站在了林嬷嬷面前,也彻底把楚桃护在了身后。
“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敢这样跟本殿下说话?”
“我是皇后的奶嬷嬷,坤宁宫的掌事嬷嬷,正三品女官!”
“哦,正三品?”赵观南语气玩味,“需要我也介绍一下吗?我是西金国主的嫡长子,西金国的当朝太子……”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好学善问道,“在你们南楚该算几品呢?”
林嬷嬷冷汗直冒,赵观南来楚八载,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与人和善不起争执,所有人都忘了这位赵殿下真是位殿下,背后有着一整个善武好战的国家。
“嬷嬷算不明白了?”赵观南笑着的脸陡然严肃,“滚去一边掌嘴。”
“是……”
眼看林嬷嬷败下阵来,陈之茂咬牙盯准了楚桃:“我要面见圣上,状告公主忘恩负义谋害情郎,今日陈某刚到这瑞泽别苑,就接到公主相邀,祓禊祛晦后在湖边一聚,谁知我刚到湖边就被人用石块砸晕,正是公主心狠手辣,对我移情别恋欲意灭口!”
他说着摸出一只金簪:“我有此物为证,公主用石块砸晕我后竟还派人将我推入了水中,这簪就是公主混乱中落下的,要不是我略通水性,今日真叫这毒妇得逞了!”
楚桃看见簪子,神色一紧,这金簪真是他不慎落下的,不过是在暖阁偷袭陈之茂的时候落下的,簪子太小,暖阁又铺了地毯,他竟然没有发现!
“噗——”别人还来不及有反应,赵观南先笑出了声,“且不说你这话里漏洞有多少,我先敬佩敬佩你编瞎话的能力,就你这样的,公主情郎?”
众人打量起陈之茂,这陈监生虽也玉冠华服、金扇锦靴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但与一旁出水芙蓉仙人之姿的楚桃确实不配,别说匹配,就是提鞋他陈之茂也不配啊!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大家一起哄笑起来,陈之茂脸色铁青,咬牙半晌后吵闹着要进宫告御状。
陈之茂要告御状,楚桃自然是要跟去的,玉华郡主自告奋勇要去做认证,赵观南非说那陈监生手里的金簪是出自她金玉满堂的,今日不说个清楚以后没法子做生意,硬是跟着楚桃的马车蹭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