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是你同伴救了你,他人呢?”
杨乐微以为杨熠没跟上,回过头想叫他,结果找了半晌,硬是没看到一丝对方的人影。
杨乐微不解地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警官:“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来做笔录吧。”
“但是这个事情性质有关故意伤人,说不定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也脱不开关系呢?”警察连忙说道,拉着一旁的画像师走过来:“你刚才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那你把那个朋友描述一下,总得把人找到,我们才能结案。”
杨乐微张了张口,想应声好,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杨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完全没有逃跑的必要啊,难不成......
因为以前进过监狱的事情,所以怕警察?
既然这样的话,毕竟是亲弟弟,又救了自己,他肯定不能把人招供出去,于是说道:“没事的警官,我相信他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只是我去做笔录就好了。”
既然当事人已经决定不追究了,那警方坚持也没有什么意义,又看天也晚了,便带杨乐微回了一趟附近的派出所做了个笔录,联系亲属回家了。
不过在联系亲属的时候,杨乐微好像十分抗拒,但是他这抗拒仅仅体现在脸上,并没有真的说出来,挣扎了一会儿,才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您好,我是南城某区派出所的警察,请问你认识杨乐微这个人吗...”
齐之川坐在别墅里,正发着呆,一听到杨乐微的名字,当即无数个可能发生的意外情景,从脑中滑过。
他站起身,屋子里甚至没开灯。
齐之川一手捞过脱在身边的大衣,居然第一次不是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架上。
“我是,怎么了?”
“他现在在派出所刚做完笔录,麻烦您来接一下,我们才放心。”警官说道。
“笔录?出什么事儿了吗?”齐之川连忙问道。
“嗯刚刚遇到了一些意外,然后对方杀人未遂,现在已经被拘留在这里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打算怎么起诉,是由派出所起诉,还是你们...这个和解或者是什么啊,你们回去定,三天内给我回解决方案就可以。”
也是怕齐之川赶来的时候出事儿,于是警察说话的时候,都自动消音了七分当时的凶险程度,只用三分的大概意思,通知了齐之川一声。
但是齐之川却听出了事态紧急,说了句“知道了,谢谢您。”就挂断电话跑了出去。
他成年之后把驾照考了下来,但是却很少开车。
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更没有开过车了。
只要他的手碰到方向盘,那股从未曾出现在他身上的撞击力,便将他的灵魂连根拔起。
齐之川捏住把手,想打开车门,最后仍然泄了力,喘着粗气靠在了车门边。
他的手很抖,好像当时那场车祸里面,开车撞向杨乐微的,是他自己。
明明是地下室,不该有什么风的地方,却莫名其妙的,让他感觉到浑身陷入冰窖的冷。
就在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一首温柔而复古的法语歌曲从听筒中传出声音,在地下车库空无一人的地方,寂静的回荡着。
齐之川咬了下嘴唇,妄图想用疼痛让自己更快地从几近晕厥的幻象中逃出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是我,林亭,你现在在哪儿?”
万幸,电话能打通,不是梦,只是一个幻象。
齐之川半晌没有应答,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
“齐之川?齐之川?说话!”
林亭是个急性子,一时半会儿没得到回答,喊道。
“......地下车库。”
......
“所以你是让我来给你当司机的?”
“我一个华清大学毕业的临床博士,你让我来给你当司机?”
“我什么时候接的这个业务?”
齐之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转头看向林亭,轻声道:“不好意思。”
“又不好意思了?”林亭看向他,开车的动作很娴熟,眼见着差点碰上前面临时变道的车,打转方向盘从另一个方向穿了过去。
“不过这大半夜的,开车的人手法怎么都这么差?没什么素质的东西,临时变道,活不活了?”
齐之川喉咙滚动了下,看向窗外。
当时...
杨乐微好像也是临时变道。
“林亭,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儿?”
车载音乐悠悠地响起,齐之川听得懂,是一首俄语的歌曲,不过叫什么,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不过,似乎也不需要想起来了。
提到这个话题,他便看到林亭腾出了一只手,把手机上的车载蓝牙关掉了。
“记得啊。”
“你差点拉着江逐送死的事儿。”
“......对不起。”齐之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