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了?!”侯丰元的声音在风中呼啸着,一双马丁靴踩在踏板上,嚣张得很,而蹙着的眉头,又彰显着他现在的焦急和担忧。
“好了好了,别闹,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齐之川。”杨乐微说着,挂断了电话,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儿,又叹了口气。
你说这喜欢一个人,是好是坏呢?
因为喜欢齐之川,他走出了自己的那片阴影,写出来的东西,也不再像是阴暗爬行的害虫,他的文字有了光,看着世界的时候,眼睛也有了色彩。
可是这些小姑娘,也是喜欢他喜欢的这个人,却为了这个人变成了犯法的囚徒。
偶像的存在,到底是为了让这个人更好,还是不经意间,就导致一个本来还不错的人,踏上了歧途?
那天之后,杨乐微便收拾东西搬了家,不过这些事情侯丰元帮他处理的很好,也真的没有告诉齐之川。
他没有搬到楠宫,而是用一部分的积蓄给自己租了一间屋子。
杨乐微很少因为什么迷茫过,因为经历过那些过去的事情,所以觉得大部分都可以自己处理,因此也就对自己想要什么格外清晰。
他知道,对于现在来说,齐之川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爱人了,甚至他也并不是齐之川合适的爱人。
也许就像是粉丝威胁信里面所说的话,他的存在并不能给齐之川带来什么好处,哪怕是情绪价值,都显得落魄了些。
杨乐微不喜欢麻烦,尤其是十七岁之后的他,他彻头彻尾成为了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可以说除了齐之川以外...
齐之川对他来说不太一样。
他有点像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唯一的无私主义。
不过现在,感情成为了悬挂在他头上的一把横刀。
他总不能...
死在这上面。
似乎是大脑中的旁白,在穿插着无数的记忆,杨乐微闭上眼睛,头痛欲裂,再睁开的时候,又是一把强光打在了眼皮上。
“你把人藏哪儿去了?说话!”
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杨乐微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发现自己正躲在角落,窥探着齐之川和侯丰元的对话。
前者打扮的十分考究,貂皮大衣又不显得人霸道,宽肩摘要大长腿,穿什么都好看,杨乐微不禁在内心感慨了一声。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话并不是他想说的,而似乎这具身体在由衷感叹。
这是两个灵魂渐渐融为一体的过程。
他感觉得到。
“我能把他藏哪儿?他自己想走而已,他想跟谁走是他的自由,你管不着,我告诉你齐之川,你的人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要求别人给你留机会?!”
侯丰元的嘴,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毒的很。
这人要是哪天不小心战死,估计就是早上睁眼睛的时候一舔嘴唇被自己毒死了。
“你!”
“我什么我?你那些粉丝干的事儿还不够光明正大吗!?我一个没怎么去过他家门的人都知道那些东西哪儿来的,你怎么就什么都不问,你真的关心他吗?滚吧你!”
侯丰元说着话,耳坠上的十字架激烈的晃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手攥成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你还是爱他,喜欢他,离他远一点,可不可以?让他过他应该过的正常人的生活,可不可以?”
几乎是隐忍着说出这句话的,侯丰元的视线好像在自己这边打了个转,转头盯着齐之川。
后者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过前者没有接茬,转身骑上那鬼火摩托车便扬长而去。
杨乐微本想收回视线,可是目光又留恋的锁着齐之川失魂落魄的背影,他感到心中一阵不舍,那感觉好比大学期末周的时候,忍不住玩手机又收回的手。
当他想出这个形容的时候,又有一阵哭笑不得。
齐之川就那么站在街边,站在S市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的街头,S市在北方,冬天的雪总要更夸张些,落在齐之川的肩膀上,于是更显得单薄。
直到鬼火停一脚油门蹬在了自己面前,车的主人极其不满道:“还留恋呢?话不是你让我说的吗?现在觉得对不起了?”
杨乐微摇摇头,抿起嘴角:“没有,都过去的事儿了,也得好好收个尾不是吗?”
侯丰元抬手在他的鼻尖上勾了一下,方才和齐之川对峙时候的底气就销声匿迹了。
“哎,我说,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我有时候都想,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对我啊。”
杨乐微看着他,挑起一边眉头:“侯老师,您身后什么时候长尾巴了?”
“哎杨乐微你,我真是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杨乐微轻笑着摇摇头,余光瞥了一眼昏黄灯光下的齐之川,那人似乎在原地寻找什么,不过他已经不好奇了。
“侯丰元。”
被叫住的人一惊。
“你停,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