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是译者注,没有*的()则是原文补充。***表示场景的切换。
接下来的几天,加德纳家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年纪小些的孩子们被交给保姆照顾,而伊丽莎白在玛格丽特的帮衬下,对那件蓝色丝绸裙子做最后完善工作。
这裙子的布料质地极佳,即便伊丽莎白住在朗伯恩的时候,也从未穿过如此上乘的衣料制成的衣服。
格里格斯先生没有像往常那样登门拜访,这让伊丽莎白觉得一定是舅舅找他谈过了。
舅妈和舅舅如此轻易地就认定,达西先生只差一个机会就会来求婚,这着实让她有些害怕。
这个想法与她的内心如此契合,以至于她几乎不敢细想这件事。
一天下午,前门传来的一阵猛烈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忙碌的日常。这样的敲门声可不像是有教养的人来访时会发出的。
伊丽莎白心想敲门的肯定是个小贩之类的人,所以当男仆去应门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她继续专心致志地缝着那精美的布料,直到听到男仆清了清嗓子。
“是莉迪亚·班内特小姐。”男仆通报说。
伊丽莎白惊讶地站起身来,上前拥抱妹妹,可莉迪亚似乎并不愿回应她的拥抱。
“舅妈在哪儿?”莉迪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劈头就问道。
伊丽莎白对她这种没礼貌的表现皱了皱眉:“玛格丽特,你去告诉你母亲,说我们有客人来了,好吗?”
直到那女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又开口:“你怎么来伦敦了?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莉迪亚大摇大摆地穿过房间,一屁股坐在一张绣着花的长椅上,嫌弃道:“天哪,齐普赛街可真脏!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受得了。为什么咱们舅舅就不能在城里更时髦的地段买栋房子呢?”
伊丽莎白嘴唇紧抿:“或许你想来点茶点。我想贝茨一会儿就会端些过来。不过跟我说说,母亲怎么样了?简还好吧?”
(*前情提要,这是一年只能回一次家的伊丽莎白)
“他们都还好,至少还算不错。妈妈病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总是病怏怏的。”
“病了?她哪儿不舒服?”
莉迪亚耸了耸肩。“大概是有点发烧之类的吧。”
加德纳太太匆忙赶来,这让伊丽莎白松了口气:“莉迪亚,亲爱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莉迪亚皱了下脸,然后在她的小手提包里翻找了一番,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
她把信递了出去。“简写的。” 她说,好像这样就解释了一切。
加德纳太太接过信,拆开了信封。她看着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信纸,嘴唇蠕动着。
她摇了一下头,然后用手按了按额头,仿佛突然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精力。
在看到舅妈脸上的神情之前,伊丽莎白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担心。
但现在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叫道。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她伸手去拿那封信,但加德纳太太把信抽了回去。
“不行,丽兹。这件事我得和你舅舅商量一下。”
加德纳太太匆匆走了出去,她的裙摆像风吹过一般飘扬起来。
伊丽莎白猛地转身看向妹妹,无视掉她那一脸不怀好意的阴沉表情,问道:“你要是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有你好受的!”
“不过是小题大做罢了,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做派还是收起来吧!你就是嫉妒。没有哪个男人正眼瞧过你。”
要是她知道就好了!但伊丽莎白心里清楚,绝不能向莉迪亚透露达西先生的半点消息,毕竟达西先生可不仅仅是多看了她几眼。
“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就直接去问舅舅。” 她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尽管嘴上那么说,她心里明白,舅舅和舅妈在商量事情的时候,自己最好别去打扰。
于是,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挪到一边,好给莉迪亚的行李腾出地方来。
她们得合住这个房间,甚至还得同睡一张床,因为自从伊丽莎白住进来以后,这家里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客人了。
她将失去仅有的那一点点私人空间,失去玛格丽特入睡后那宝贵的一个小时,在那一个小时里,伊丽莎白可以自由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她手里拿着夏天穿的睡袍,在想到达西先生的时候顿住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离开加德纳家了。这个念头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半小时过去了,她的担忧和好奇心愈发强烈,实在按捺不住,便前往舅舅的书房找他。
舅舅满脸的严肃,舅妈红红的眼睛,这些都表明,那封信里所写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坐下吧,丽兹。” 舅舅沉重地说道,“这件事也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