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色衣服的女修笑得甜腻,见兰龄默默不语,更是起了调戏的心思。
女修的手逐渐攀上兰龄的脖颈,千回百转地叫道:“小道长......”
噗通一声。
兰龄抽身而出,手中雪亮的剑刃上沾着粘稠的血,剑刃渐渐从身体里抽出,那双环着兰龄的手也缓缓松开。
杏衣女修双眼登时瞪得巨大,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望着自己腹部的血口,不可思议地看向兰龄:“你敢!世上竟有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我伤过你一下吗!?”
兰龄收剑至身侧:“我若信你,接着就要被你拉进洞府吸干灵力,你只是眼下没伤我而已。”
那红衣女修忽然肆意地笑了起来:“看,人家小公子看不上你呢!”
杏衣女修哀怨地摇摇头,忽然神色一凛,挥掌朝兰龄狠狠劈去,怒道:“该死的穷鬼剑修,软的不行就别怪老娘用硬的了。”
杏衣女子招招狠辣,身法诡异飘忽,丝毫没了刚刚的柔弱模样。那红衣女修冲厉惊春说了句什么,二人旋即也缠斗在一处。
兰龄自拿回佩剑之后便战意大涨,此时有了机会,也不想再顾忌哪些剑法是十四洲的哪些剑法是十四洲没有的,想用哪招便用哪招,打得那杏衣女修一张小脸半点人色都无,额角冷汗淋漓,腰腹出伤口涌出大股血液,不出几招便难以招架节节败退。
奇怪的是,饶是如此,那杏衣女修却只是用力咬紧下唇,拼命似得一朝接上一招,倒像是拼死也要拖延下去。
兰龄已经可以确认,这两个“女修”必然是山野精怪所化,但看那杏衣女修却像是拼死也不愿退去的模样。
兰龄挥剑展开两团妖气,眉间便有思索之色,这杏衣女修的孱弱倒不像是装得,她虽然招招要命,但靠的大半是身手,偶有使用妖气之处,竟然像是刚刚修行的小妖一般一会儿浓一会儿淡。
倒像是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一般。
很快,兰龄就发现不仅是杏衣女修,就连那红衣女修也是一样,厉惊春和她斗在一处,也时不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顷刻之间,这两个女修全部落于下风,红衣女修险险躲避厉惊春几剑,虽躲过了要害,但是身上仍然被刺中许多处,杏衣女修更是面如菜色,但即便如此,她们二人仍然死死坚持,好像拼死也要拿下厉惊春和兰龄不可。
真是令人费解。
这些靠着媚人双修修行的妖邪往往不喜欢争勇斗狠,十分惜命,更爱玩弄他人的情绪心意,骗得那些无力自持的修士心甘情愿被吸走灵力。
除非是到了热季,体内的妖力失控,不得不通过进补来平稳体内的妖力。
或许是洛神山上有什么影响着它们,这类魅魔妖邪的热季和催.情毒花的释放花粉的时机相差无几,往往是受到一定影响,便一同发作。
兰龄忽然感觉手脚一阵暄软无力,骨头像是被化掉一般,身上也热得难受,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兰龄一剑刺出,手腕竟然抖了抖,登时心知不妙,连忙运起灵力,强行压住心中温热的血液,出剑不由得又快又急。
那杏衣女修本就是强弩之末,兰龄这几剑又格外刁钻,剑剑充斥着杀意。那女修被连着刺中了好几下,终于失去了力气,兰龄当胸一剑刺出,那女修惨叫一声,化为一片流莺花瓣落入尘泥。
厉惊春直接把红衣女修腰斩成两段,那女修同样惨叫一声,如碎石般崩裂成花瓣散去。
厉惊春忽然呛咳起来,兰龄忍着不适走到他身边,便见他抹去唇角血迹。
厉惊春:“那两个花妖原本不打算招惹我们,但遇上了热季,不得不对我们下手。这片流莺也开始释放花粉了,我们在这里打斗,都吸入了流莺花粉,毒素已经起效了。”
兰龄知道他状况不妙,兰龄自己从小便修无情剑,对这些催.情毒的抵抗力并非常人能比,饶是如此,兰龄都感觉极其不适,更不要提性情恣睢不加克制的厉惊春了。
厉惊春脸色不好,显得眉眼愈发漆黑,俊美的五官上满是病态的锐利,厉惊春用内力强行压制毒素,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他的身体已经麻痹了,只能任由毒素爬满全身,深入心肺,烧得浑身如火灼一般滚烫。
兰龄连忙想把他搀扶出花海,但是刚刚一扶,厉惊春身形晃动,竟然失去了意识。
兰龄将他让他伏在自己肩头,只觉和他接触之处的皮肤如针扎似得刺痛,又被他的体温烫得难受,这才发现他们和那两只花妖缠斗中,竟已经不知不觉深入了花海之内,一时半刻竟然走不出去。
兰龄已经明白过来,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催动洛神山上的妖邪全部进入了热季。妖邪们应对不及,只能铤而走险抓了眼前能用的小修士先用上,度过了热季再说。
只怕不仅是他们,那些在洛神山中乱窜的弟子们更是会成为妖邪们的补品!
厉惊春状况越来越差,兰龄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贴着一块炭火,烧得兰龄自己也浑身乏力起来。
兰龄头脑昏沉,心知如果就这样往外走,厉惊春只怕走不到山下就要毒发身亡,而自己也会失去意识,两个人若在山上昏迷,或是毒发爆体而亡,或是被发狂的妖邪们拉回洞府双修吸干灵力。
可是,如果不走,他们也会在这片花海中中毒越来越深。
兰龄静默片刻,忽然将厉惊春放倒在一处草地上。
枯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