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龄拿到那株草药,另一株已经落下了山崖,事已至此,兰龄也不多做无用之功,直接脱身而出。
兰龄道:“进林子里!”
这些藤蔓遍布地下,无论二人一动到哪里,都立刻就会有藤蔓袭击而来,加之此地空旷,藤蔓自可以长驱直入,但是兰龄和厉惊春却无处遁形。
如果一直和藤蔓缠斗下去,灵力耗尽,体力也会消减,二人只要稍有不慎,被藤蔓上的毒刺擦中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唯有一条路,进林子!
这树妖到如今为止使用的都是自己的藤蔓,可见并没有操纵其他树木的功能,进了树林,那些藤蔓也会受到阻碍。
而且借着林木的遮掩,兰龄和厉惊春也更容易逃生!
厉惊春不需兰龄解释,立即与兰龄汇合,二人旋即躲开藤蔓,冲进林子里。
藤蔓依旧穷追不舍,兰龄和厉惊春在树枝林木间狂奔,在密林里奔跑是极考验身手的事,二人时不时需得急刹,转向,飞跃,同时保证速度不减,寻常人在其中几步就要晕头转向,更不要说发足狂奔。
若非二人都是身经百战,非要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厉惊春的声音从上方枝头掠过:“我带了火折子。”
兰龄立马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能烧山。生灵山太大,深处山火一起整座山都要着,山里的妖兽妖修要受无妄之灾!”
厉惊春有些烦心:“裴擒月他们在山里采蘑菇吗,这么半天还不来。还有贺欺霜,半个时辰了,御剑飞那么慢,他恐高吗?”
兰龄道:“不要背后议论别人。”
厉惊春笑得一点感情都没有:“下次我当面骂。”
厉惊春又道:“你腰封碎了,天悲草收拾好,别掉了。”
兰龄回道:“知道。但天悲草掉下去了,我拿的是给柳玉危的渡花。”
厉惊春安静了一会儿。
厉惊春一字一顿:“我劫个赌狗嫖虫让你以命换命你是不是也愿意换!”
兰龄还没开口,只听一阵铮铮剑鸣,一道如水波般温润和缓的剑意自天边涌来。
那剑意穿过兰龄和厉惊春,但并未造成伤害,倒是径直横穿而过,轻轻撞在他们身后的藤蔓之上。
那堆藤蔓猛地又高了几丈,似乎对这道软弱无力的剑意不屑极了,嚣张地弓起藤蔓,迎头便要将那剑意撞散。
那藤蔓身体绷紧,拔地而起,正狂得无法无天,胸有成竹地与剑意相撞,谁知那剑意轻柔地从藤蔓上拂过,像是春风拂过,了然无痕。
藤蔓轻轻抖动,似乎是忍笑,过了一会儿,忽然张牙舞爪地扬起藤蔓,在空中舞动,像是嘲笑这剑意毫无杀伤力。
那些藤蔓像伸懒腰似得伸展,好像在说:你真没用,和你对招好困好无聊啊。
下一刻,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那些狂野的藤蔓还维持着孔雀开屏似的形状,可那些藤蔓中间却出现了缝隙,光线顺着缝隙露出,将藤蔓切割成小段,藤蔓瞬间失去了生命力,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天边的云端,有个御剑的人影飘然而至。
那人衣袂飘然,身姿挺拔如竹,脚踩玉扇,手持花折剑,轮廓被日光照透,泛着荧光。
兰龄道:“掌门!”
厉惊春语气谦和了许多:“掌门!”
祝寒枝轻盈落地,难得有些失措和忧心,贺欺霜一下从剑上挑了下来,急问:“祝楹怎么样?”
兰龄扶着祝楹上前:“暂时没事。”
贺欺霜长处一口气,祝寒枝眉心展开了一些,但担忧之色仍在:“欺霜,先带她回门派疗伤。”
祝寒枝又摸摸兰龄和厉惊春的脑袋,他看着心事重重,像个为孩子们担心的老父亲:“吓坏了吧。哪里受伤了?”
厉惊春和兰龄一样老实地摇头。
剑仙和邪尊就这样被揉了脑袋,像两个小孩儿。
那些藤蔓很快再次滋生,藤蔓在空中组成了一张老朽的脸,惋惜道:“还是晚了一步,把祝寒枝给招来了。”
祝寒枝摇摇扇子,扇子溢出灵气的波纹,笑道:“去和前辈们汇合吧,后面就是大人们的比试了。”
四人立即往外走,贺欺霜将祝楹打横抱起,跳上剑就要走,祝楹脸色很差,必须立刻回十四洲治疗,临走贺欺霜才想起了什么:“你们小裴师兄呢?还有其他人,他们没来支援你们?”
兰龄道:“没见到,只有你和掌门来了吗?”
贺欺霜:“外围的新晋弟子也不见了,我和掌门先来支援你们,谷长老带着人在外围找失踪的人。”
兰龄点头:“你快带她回去疗伤。”
厉惊春:“不恐高就快点飞,合欢宗看大门那个一百一十岁的老婆子飞得都比你快。”
贺欺霜:?
兰龄:“别管他,你快回门派吧。”
谁飞得慢了,他明明是除了掌门长老们以外所有修士里御剑御得最好的!
贺欺霜愤怒地嗖一下飞了出去,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飞得比合欢宗看大门的老太太快,他飞了一会儿不解气,剑身猛地一亮,连人带剑猛窜了一下,像一道闪电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