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一番自己的天地。”何蕉蕉动容地重复了一遍,“这究竟是你的意愿,还是想完成德妃的意愿?”
“不敢欺瞒小姐,这绝对是奴婢自己的意愿。”
“那好,我便答应你。待你想出府那日,绝不阻拦,到时我还会赏你一笔丰厚的安置费,此后天高海阔任你飞。”何蕉蕉毫不犹豫道。
她本想直接放青梧自由的,但考虑到青梧为了求人查案又置办丧事,积蓄怕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现在的身份与其无亲无故,若此时不明不白地给青梧一大笔钱,人家断然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
此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观察的辛须走了过来,问是否要送她们回府。
“多谢殿下的好意,但就不劳烦您了。”何蕉蕉欠身行了一礼,又道:“小女先斩后奏,直接越过父亲母亲面见陛下一事已被家中知晓,今日便是父亲亲自送我来的,这会儿已在车内等候多时,小女就先告辞了。”
辛须一时有些难为情,手在空中无措地挥了两下,而后握拳背于身后,“此事是本宫鲁莽,这样,我随你一道去见慎节伯,好好向他解释解释。”
还算有些担当。
何蕉蕉忽然觉得,能与五殿下做朋友,应该还不赖。
“此事与殿下无关,父亲昨夜虽然训斥了我,但我已将来龙去脉与父亲说清,父亲深明大义,已经不与我追究了。”
辛须闻言点了点头,但又不放心的再三确认是否真的不用他去解释,见何蕉蕉都好言婉拒了,这才驾马扬长而去。
伯府的马车停在梓园陵的东门等候。何蕉蕉掀帘进去时眼睛一亮,里头坐着的人不是来时一路板着一张脸的慎节伯公,而是天不亮便从燊庐草堂往回赶的伯公夫人。
“母亲何时回来的?父亲呢?”何蕉蕉走了进去,来到戚苒身边坐下。
戚苒道:“你爹爹还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当下应是生气的状态,于是拉下脸来不悦的说她再不回来,还不知道要被骗到几时。
看来伯公夫人是甚么都知道了。
“对母亲撒谎,是女儿的不对,还请母亲责罚。”何蕉蕉讪讪低下头耸起肩,一副可怜兮兮但认错态度又十分恳切的模样。
昨日从宫中回府后向慎节伯坦白实情,何蕉蕉已经摸清了她这位父亲对女儿闯祸后的态度。但伯公夫人她尚不清楚,只能依葫芦画瓢,看看管不管用。
谁知戚苒不为所动,何蕉蕉只好老老实实又说了几句认错的话,这才终于说动了戚苒。
“每次来认错都是你最乖的时候,为娘时常想,你日日在外头不让我省心,干脆把你塞回我肚子里算了。”
这便是松口了。何蕉蕉赶紧趁胜追击的补上一句“那母亲便将女儿塞回去罢,女儿愿意”。说完后虽一时有些不适应,但似乎找到了一丝儿时与娘亲撒娇的感觉。
“塞甚么塞,你想的美,你愿意,为娘可不乐意。怀胎十月简直要累死个人。”戚苒心情好多了,甚至上手摸了摸脸,“为了生你啊,为娘的俏脸上都白白添了几道褶子,不划算不划算。”
“那母亲是后悔生我喽?”
戚苒戳了戳何蕉蕉的脑门,恨恨道:“你往后让我省点心就不后悔了。”何蕉蕉当即举起手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以后一定尽力做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看女儿这次是真的知错了,戚苒便也不再揪着不放。路上母女两人闲聊了几句,待马车驶到临近伯府的菱锦大街时马夫却左转往西边去了,何蕉蕉透过帘子看到了这一幕,扭头回车里问:“母亲,我们不回府么?这是要去哪儿?”
“你猜。”戚苒故作高深地笑着,结果才憋了三息就按捺不住了,放“公鸡”说去熙楼。
“你平日里最爱往外跑,在家拘了这么久肯定憋坏了罢。趁着今日为娘有空,带你去熙楼好好吃一顿,吃完娘再陪你在街上逛逛,想要甚么今日为娘全都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