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难以置信冲刷着司亭晚的思绪,愣了半晌他又打开终端给公司人事部的李姐打了电话。
“李姐,我怎么被开除了?”司亭晚本是想质问,但又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暴躁的冲动,语气里带了些恳求。
电话那头的女人轻轻叹气语气无奈:“这是上边的意思,我只是负责办事的。”
“可这是……”
随着嘟嘟嘟的忙音,司亭晚刚在嘴里的话硬生被咽了下去,他又点开其它管理层的联系方式,无一例外全是“照章办事”。
他再也不抱希望地放下终端看着公司的自动铁栅门以及后面的商务写字楼,只觉得自己像是快渴死的人错过了唯一一滴雨水,尽管懊悔愤怒,却也只能瘫在原地绝望地等待死神宣判。
“公司门口闲杂人等不允许逗留啊,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人。”
语气刻薄的保安及时发话,像是宣判死亡的使徒,不停地催着命。
他略有不甘,抬头看向公司老总所在的第八层楼,只觉得天上刺眼的太阳变得格外的冷。
一天之内已经让自己同天灾、人祸、父母之命对抗的该死命运还是不肯放过他。,非要将他戏弄至绝境。
当下就业环境那么差,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丢了,再找下家恐怕是太麻烦,起码给个赔偿啊!
“让我进去。”
司亭晚一时热血上涌,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使他不由分说从自动铁栅门旁的通行道内闯进。
几个保安没想到他会硬闯,连连喊叫着提起家伙事追于其后。
觉醒异能后的他体能加强脚步轻盈跑得格外快,像是猎豹一般迅速隐匿进建筑的转折里,很快甩掉穷追不舍的保安从后门进入写字楼电梯,按了公司老总所在的八层。
大概因为这是领导专用电梯,所以一路上意外的畅通无阻。
他在脑子里一遍遍斟酌语气和用词,想象自己气势汹汹让资本家妥协的样子。
随着“叮”一声到达楼层声,无数愤怒与怨怼尽数上涌使他心跳加速不由紧张。
他高举在办公室门前的手抬起又放下,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显得他动静有些大,最后还是放弃了用异能破门的想法敲了敲办公室门。
随着灰暗的门打开,里面宽敞明亮,将走廊阴森的氛围照亮。
“王总。”司亭晚不由得我挂上了笑脸放低姿态。
该死,我都被开除了还赔什么狗腿子笑脸?!
司亭晚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挺起腰杆子神情淡漠,内心不停默念六字口诀:资本家不值得。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开除,是要赔偿的吧?”司亭晚尽量让自己显得义正辞严,神情严肃。
然而面前这个秃顶啤酒肚的老男人却嗤笑了一声,显得他的义正辞严荡然无存。
王总将一份合同拍在桌上,拿出放大镜让他过去看。
“喏。”
“如乙方旷工超过二十四小时,甲方将无条件解约且无需赔偿任何费用?!”司亭晚照着这行苍蝇腿大的字念,越发气恼。
“这可是你的大名,签了合同就代表同意所有条款,你不会要违约吧?”王总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司亭晚看着自己的亲笔签名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欺诈!你……”
“欸。”
司亭晚一句没说完的话被打断,“这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不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可不能怪公司。”
司亭晚一句话卡在嗓子里,被噎得哑口无言。
王总摆出一副可笑的伪善姿态道:“你也知道现在就业压力大,多少比你优秀的人争着抢着想要你的职位,公司不养旷工不想干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司亭晚这下再也说不出话来,像是吞了一坨铁卡在喉管,只能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最后这场对峙以对方不光彩的作弊告终,司亭晚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抱着一箱子被清理出来的东西灰溜溜走了。
路上司亭晚越想越气,起码顺点东西走啊!
“妈妈没事的,你现在有了异能就可以考公了,我们也能等级肯定很高。”
司亭晚:尬笑叹气闭眼。
“傻孩子你不知道ENFP不适合当公务员吗?”
他心态爆炸,照自己这个反骨程度和运气爆差的buff加持,就算考上了也只会是影响国运的一只划水的鱼。
本来的工作只需要注入一些水分,一份任务就能做好几天还有全勤拿,虽然早五晚十一年无休,但起码有五险一金,主要是没人管可以放心摸鱼。
他不敢想自己那副狗叫两声都要叫回去理论两句的性格进了体制的样子……
司亭晚想到这甩了甩头,好像能将将烦恼甩出来似的,又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想着家里的父母。
看来接下来好久都得靠父母的退休金养活了。
他的父母都是体制内,老来得子的独生子,父母退休的时候还没出台延迟退休的政策,二老一人五千退休金,还算悠闲。
一辆消防车鸣笛响彻街道,从他身边的公路上飞驰而过,他身心俱疲没精力担心是哪里出了事。
通话铃声响起,他抬手接上后那头的声音却让他当场石化如坠冰窟。
“小晚你在哪,你们家那一层楼着火了,你爸妈还在里面!”
司亭晚身体不自觉发抖,咽了下口水,抖着手打了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