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样的话的人,在季铃兰眼中格外夺目,散发出了点别样的光辉,让她一时间移不开眼。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她只会觉得是不是遇见疯子了,竟然敢对她说出这种话来。但开口的是司妙真,她知道对方很清醒,也很认真,神智正常的很。
司妙真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握着酒樽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仿佛在战场上挥剑般自如。手腕上还戴着一只银色的护腕,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季铃兰轻笑出声,语气带上些玩笑意味,“怎么,这是要带我私奔吗?”
虽然司妙真跟季铃兰表明了性取向,但季铃兰认为无论如何对方也不可能对自己产生想法,所以开点带调戏意味的玩笑也没有任何负担。
“私奔……这样也不错,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司妙真却有些当真了,只是她可没兴趣过那种畏首畏尾的生活,更不希望季铃兰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
像季铃兰这样的人,应该被捧在手心精心呵护才对。
“那你是何意?”被勾起兴趣的季铃兰脑海中的醉意都清醒了几分。
如果是司妙真说的有意思,那必定是真的吧。
司妙真放在桌上的指关节轻敲,沉吟后才回应道:“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黎王联合五诸侯叛乱。如今他们打着清君侧、除佞臣的名号,肆无忌惮地朝着京城而来。威胁极大,必须立刻镇压,而陛下指名我出征。”
这件事京城无人不知,但根本没人在意,因为近些年青国内乱频繁,但每次都被平息,所以也就没什么危机感了。
但听司妙真这么说,季铃兰清楚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如果是六位诸侯联手,一个不慎,可能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季铃兰放下酒杯,“他们所说的佞臣是谁?”
司妙真的食指指尖指向自己,口吻满不在乎,“我啊。”
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司家世代忠良,单论……
“你解决了围城之军立下大功,又带领司家军赶走了胡人打了个漂亮仗,功劳巨大,怎么就变成奸佞小人了?”季铃兰都觉得可笑,什么清君侧,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还不如编个妖妃祸国的名头起兵造反还可信些,毕竟这两年陛下对新纳的妃子格外宠溺。
“或许是因为我提出削藩策,由此在诸侯眼里就沦为奸佞之流了吧。”司妙真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不过陛下既然指名我带兵平叛,那说明在圣上心中是不会为了诸侯而退步舍弃我,这样便足够,我绝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季铃兰良久才松开咬紧的下唇,“可很危险吧……”
司妙真嗤笑一声,眼中带着股傲气,只回应了四个字,“不足为惧。”
这强大的自信,安抚了季铃兰的心。
司妙真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却在饮酒时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柔和。她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仿佛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季铃兰收回视线,心里想着:是啊,有司妙真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奇才,怎会愁山河不保呢?
“铃兰,我跟你说这些,是想问你……”司妙真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平叛这件事不是儿戏,更不是去玩的,是有危险的。但司妙真有把握,只要在她身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有这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