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一句话,便让孙晴脊背生寒,不敢回头。她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不会被发现。如今看来......司妙真不仅发现了,还想要她的命。
“我、我是真心爱老爷的,这都不是我自愿做的,我......”孙晴哆哆嗦嗦地为自己辩解。
“滚,永远别再回来。”司妙真面无表情时,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格外骇人。
孙晴也知道,这已是从宽处理了。离开司家,她自然没有更好的出路,她也不想离开司锦之。但能活下来已算不错,她不敢再多言,只能一边感恩戴德,一边加快脚步跑了出去。
司妙真不清楚司锦之对多年陪伴的孙晴是否还有感情,但她只知道,这样的隐患不能再留。若司锦之需要,自然会有更好的女子陪伴他。
接下来,她几乎不眠不休地照顾司锦之,未曾假手他人。
季铃兰酒醒后,她便安排人将卧房锁了起来,既未去见她,也未放她自由。
如此过了七天,司锦之才缓缓睁开眼。这让司妙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是真怕司锦之再也不会醒来......
司锦之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铃兰她......”
司妙真见他嗓音干涩,便熟练地扶起他的后脑勺,喂他喝水,轻声道:“放心吧,哥,季铃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只是喝多了,与送她回家之人并无瓜葛。”
不知是否因安抚起了作用,司锦之喝水后便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等司锦之呼吸重新平稳,她才整理衣襟,一步步朝被锁在房间的季铃兰走去。
这是自司锦之昏倒后,司妙真第一次来看季铃兰。
此前并非没想过,只是觉得需要等自己能平静说话时再来比较好。
就像现在这样......
“司妙真,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季铃兰脸上鲜少有怒容,但任谁被囚禁七天,脾气只会比她更差。更何况,季铃兰是在宠爱中长大,从小到大未曾吃过半点苦头。
若两人情绪都极差,凑在一起必定会发生些不好的事。
但好在现在的司妙真还算情绪稳定,至少还能笑着说话,只是那笑容比不笑时更显可怖。
“我的好嫂嫂,质问我之前,不该先反思一下自己做过的‘好事’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季铃兰一张富贵秀美的脸在被关起来后稍显憔悴。她天性爱自由,被与世隔绝后,无人与她说话,无处可去,对她而言是极大的折磨。
原本丰盈的脸颊消瘦了一圈,一向打理精致的发髻也散了,满头青丝披散而下。她瞪向司妙真的目光中带着许久未见的恨意。
“你听不懂也正常,毕竟我未曾与你讲之后的事。那我现在便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哥是如何差点因你而死的。”司妙真始终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褪去伪装的热络后,整个人显得格外瘆人。
像一条随时会咬人一口、置人于死地的毒蛇,它的目光锁定在目标身上,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仿佛一切生命在它眼中都不过是猎物,毫无怜悯可言。
季铃兰作为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如何能不怕?然而,听完司妙真一五一十地讲述她醉酒后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冤枉。
“这能怪我吗?我只是去尝尝那‘三步倒’,我什么都没做,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季铃兰一向柔和的语气变得尖锐,她指着司妙真的指尖因气愤而颤抖,“既然司锦之是心病,谁知道这心病是因何而起?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那求而不得的功名利禄?”
司妙真走近季铃兰,攥住她指向自己的手腕,稍加用力,冷笑道:“我不清楚。谁知道你在酒桌上与男人谈笑风生,这颗心到底背叛了我哥几次?”
季铃兰白玉般的手腕被放开时,已留下一圈明显的红痕。渐渐地,她恢复平静,不再像刚才那般浑身是刺,重新展现出往日风采。
“你想将责任全推给我,便随你吧。你珍惜你兄长,我又何尝不是被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如今这般欺辱我,皇兄若是知道,必然不会轻饶你。”
闻言,司妙真却笑得更加灿烂。她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多谢劝告,但陛下不会知道的。再说了......你猜现在是你对他来说更重要,还是我?”
“无情最是帝王家,君心难测。陛下与我哥之间也是不一样的,这个道理,我想你如此聪慧,不可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他们相提并论。”
季铃兰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神色。随着她低头,如瀑布般的青丝滑落至两颊。她心中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当初我救你之后,你承诺我的条件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