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们头牌的□□之夜,我们花月姑娘啊,可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名气更是冠绝京城。今日十两金起拍,价高者得。”
老鸨的话一说完,台下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十两金起拍?这……这也太……”
“别想了,我们这些寻常商贾肯定是没机会的了,要那些富得流油的权贵们才有资格,这就是个门槛。”
“唉,可惜了,花月姑娘这样天下第一的美人,今夜就要被他人摘了。”
“什么天下第一?你是不是忘记过去的长公主了?那才是真正的第一!只是成亲后被谈及的少了而已。”
季铃兰没想到能听见自己的名字,红唇微勾,眼里带上几分兴趣,停下了脚步。
台上老鸨身边站着的确实是个美人,能被奉为头牌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只是或许是从小浸泡在风月场所,气质中多出几分谄媚,不免落俗。
之前这花月也曾有一次被季铃兰叫来献艺,但季铃兰不是很喜欢,便没再有过交集。但对于如此天价,她确实也好奇到底谁能夺魁。
让人给自己安排了座席后,季铃兰姿态端庄地跪坐而下,毫不在意身边传来打量的目光,她也早已习惯。
只是这数十道目光中,有一道格外炙热。
“公子,您在看什么?”一位斯斯文文的老者询问身侧之人。他奉命要伺候好这远道而来的贵客,万万不敢懈怠。
只是对方从进这极受追捧的千竹阁开始,就表现得兴致缺缺,连花容月貌的头牌都没能抓住对方的视线,一副毫不动心的正人君子做派。这让老者心里惶恐不安,生怕是自己安排不周,有所懈怠。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这位“公子”就紧盯某处不放。老人家眼神也不太好了,还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只见那单腿盘起而坐的公子眼眸深邃,瞳色独特,如宝石般碧绿,鼻梁高挺,勾勒出唯我独尊的傲气。一头乌黑长卷发用金线编织起来,抹额上还镶嵌着宝石。
整个人高大健硕,衣料华贵,举手投足透着尊贵与威严。
闻言,这位公子收回目光,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没什么。”
“台上之人您可钟意?”老者试探道。若是满意,就算是千金也得抛出去讨个欢心。
哪知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看都未曾多看一眼,“不怎么样。”
老者这才有些无奈地歇了心思。这人还真是难讨好。
男子仅仅一个眼神示意,身后便有一位贴身侍从跪在他身边,附耳听候吩咐。
“去,给我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
侍从顺着主人的视线看去,正是起身准备离席的季铃兰。他的眼神也被惊艳了一瞬,反应慢了半拍。
司妙真知道季铃兰又出去玩了,在房间里负手来回踱步,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的感觉。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消融了无形的屏障,但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还是甚远。
而且,季铃兰的好感度也没有任何波动,离成功简直遥遥无期。
她生怕对方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琢磨着阻止季铃兰继续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偏偏最有资格干预的司锦之一点都不在意,也不打算插手,任凭司妙真怎么煽动都不行。
她开始想能用什么办法让季铃兰安安分分待在将军府。难道要用锁链将人囚禁起来吗?
凤眸微眯,眼眸里乌云密布,透着危险,生出几分与年纪不符的阴鸷。
不行……如果被陛下知道,不诛灭她九族都算仁慈的。
说到底,若是权势能达到只手遮天的程度,想做什么难道还不敢吗?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拥有的不够多。
她不想死,季铃兰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次日上朝,文武百官排成几列,武官则以司妙真为首。她站在最前方,毕竟她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将军。
是武官的最高等级,也是目前唯一的大将军。
只是刚新官上任,难免不能服众。司妙真自己也清楚这点,解决的方法只有漂漂亮亮地打一场胜仗,用实力让说闲话的人闭嘴。
机会在今天来了。
“边境胡人来犯,猖獗不已,爱卿可有人有信心去击退胡人?”
司妙真一身武将戎装,战靴往前踏步,发出了清脆的脚步声。
“臣愿请缨,望陛下恩准,必定不辱使命!”
老皇帝苍老的面容如枯树逢春,重新焕发了几分生机。见司妙真这幅气势昂然的模样,他本因逐渐走向衰落的国势而焦虑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说话都有了中气,“准,端午将至,节后再带五千精兵出征吧。”
司妙真刚领命退回队列,门外就有侍卫跑进来,高声道:
“启禀陛下,西且弥国使臣赫连逸来访!”
赫连逸?!
司妙真瞬间握紧了彰显身份的佩剑剑柄,望向殿门处的视线锋芒毕露,暗藏杀机,如同竖起身体、露出獠牙的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