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许良靠在窗户边抽烟,时间过去没多久,半个小时不到,他掀开衣袖看了眼,过会都该吃晚饭了,他是想准时吃晚饭的,扔在地上的人仍旧不省人事,且脸色越来越苍白,怎么看都半条命,似乎一条命都要没有了。
许良抿着嘴唇,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叫人把昏迷的人给脫到浴室里,拿冷水给人冲醒了,就在他犹豫中时,瘫着的人抽搐了起来,不只是颤抖,而是整个身体即便昏迷中,也在剧烈抽搐。
“看看他,死了可不好办。”
许良抬手命令道,两人走过去蹲在地上观察周岩的情况,这一看,周岩嘴里开始不停吐血,而且呼吸还异常地急促,他长大着嘴巴,发出了喑哑破碎的抽气声。
那两人其中一个马上就把周岩给扶起来,但无济于事,对方眼看着随时要一口气抽过去,直接当场窒息而亡。
“送医院。”
许良再眼神不好,这个时候也知道得立刻送人去抢救了。
他倒是不怕有谁死在手里,哪怕这人是自己弄死的,他都不怕。
何况揍他的人,和最后踹他一脚的人,不是他。
那一脚,来自闫震踹的,方忱当时看不清楚,可许良看的清清楚楚,别说是揣在本来就受伤的周岩身上,但凡是一个健康的人身上,都能一下子把人给踹得再也爬不起来。
轻则断几根肋骨,重则说不定已经有内脏破裂了。
看周岩痉'挛抽搐的样子,估计是內脏破裂大出血。
等不到周岩醒来再送去警局了,先把人抢救过来再说,这人活着可比死了有用点。
变成尸体,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快速出了酒店,坐上车子后,汽车直接加速行驶起来,期间还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十多分钟的路程,不到五分钟就开了过去,下了车,许良跟着送人去急救室,留下了一个人,对方打电话给交管部门,表示他们送重伤的人到医院,所以才闯了多个红灯。
他们这群人,看人挨打的是他们,急救的也是他们。
很快周岩就被推进了急救室,红灯亮起,许良站在弥漫着消毒水的走廊里,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看到有别的病人经过,周岩转手把烟头给摁灭了。
烟头扔进了垃圾桶,许良微微皱着眉头,指间把玩着手机,也就片刻,他把手机给放了回去。
这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么没必要告诉闫震,人死了的话,那就找最好的律师,国外的都可以请过来,但凡还活着,那就什么事都不算。
许良转身靠在阳台边,他的记忆里,闫震亲自动手的时候,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便是天大的事,都用不着他来动手,他一个眼神,都多的是人会领会他的意思去做。
这一次,倒是例外,甚至许良都不由得在想,难道他哥真的喜欢上找来的小宠物?
漂亮是漂亮,个性也是非常有个性,身手也矫健,可就这么爱上了,许良还是觉得不可能。
他从小就跟在闫震身边,不说和他父母相比,但许良自认比起外人,他对闫震的了解还是非常多的。
闫震就不是一个会真爱谁的人。
他连喜悦和高兴,这种情绪都是假的。
他从未对任何东西喜爱或者上瘾过。
刚才不过是方忱被周岩给推到了地上,但一开始不就说好了,输赢看个人本事。
结果却在方忱快输的时候,闫震站了出去,直接一脚给周岩踢的,再也爬不起来。
作为表弟亲人的许良,偶尔是希望有个什么特别的存在,来让闫震有所变化。
如今真的有了,许良反倒是有了种不安,他也不清楚到底在不安什么,但就是觉得不该这样。
手术室的红灯还在亮着,许良舌尖抵着牙齿,舌头微微发麻起来,那个人最好是离开。
从闫震身边离开比较好。
许良啊哈地笑了,他哥怀里的人,他再想弄走,也都只敢想不敢去做。
倒是对方自己某天逃走,躲起来或许还更现实点。
尤其是当对方知道他的金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后。
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但凡是个正常人,在得知到闫震的某些残酷手段后,尤其是对他的至亲的那些手段,都不会再待下去,只会躲得远远的。
许良也曾后退过,但闫震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又马上凑上去了。
红灯熄灭,手术室的人被推了出来,脾脏破裂,导致大出血,还好送来的及时,但凡再晚来十分钟,人估计会当场没命。
手术过的人换到了病房了,许良倚身在门边,右手虚抬。
“可以打电话报警了。”
身后跟来的跟班,随即拿出电话,打了个报警电话。
许良凝视了几秒昏迷中的人,会可怜他吗?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家伙也算是欺男霸女,侵害过很多人,可惜那些人都没权没势,哪怕有人报了警,可警方那边最多是做个登记,转头就都不管了。
导致受害者们有冤无处申,如今这家伙眼神不好,惹到闫震,落到他们手里。
下场只有一个,下半辈子在里面好好吃牢饭。
这里的事,许良就跟着看一看,多余的,闫震不用处理,他同样也是,交给手下来。
到饭点了,他出了酒店便约人出来吃饭了。
这边许良在吃饭,另外一边,闫震和方忱也离开医院,去了一家私人菜馆。
走到菜馆门口,从外面看,连招牌都看不到一个,不知情的人,怕是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有一家菜馆。
里面装修相当雅致,充满了古色古香。
两人点了几道家常菜,都是方忱吃过的,本来没多少与其,以为做多是好吃,结果吃了几口,发现不只是好吃了,而是非常地可口,说是美味佳肴都不过分。
方忱往闫震那里看,闫震脸色表情不多,像是什么美味的菜吃到他嘴里,都没区别。
这人不是能够分享美味的人,方忱低头自顾自地安静吃饭。
他的手背,裂开的指骨都贴了纱布,清理过血迹做了包扎处理,浑身骨骼还被快速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就是手臂肌肉过度使用了,后面最好是避免距离运动。
方忱尽量忽略手指的不适,吃了饭,又喝了碗汤,心下对那个吐血的人有些在意,希望不要伤得太严重,不然如果要追究,也许自己得进趟看守所。
但这话不好问闫震。
方忱很少接触过强权,对于闫震,目前为止,更多的是他的一种猜测,这人到底多有背景,手眼有多通天,方忱无法去确定,也没机会让他去知道。
总之一个事,方忱谨记在心里,下次要做什么关于任务的事,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和闫震提一下。
不是告诉对方他要怎么做,而是给个报备,免得对方忽然来找自己,然后看到不合适的画面。
方忱猛地想起,他和陈凌那会的事,在闫震这里算是结束了吗?
方忱直觉应该还没有。
那会是别的什么在等着自己,方忱吃到嘴里的菜,好像味道都没那么好了。
一顿饭,两人都安静,没人吱声,吃过后,闫震带着方忱去了家会所,不多时来了两个按摩师,给两人按腿,方忱闭着眼,有些累了,他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睡得快,旁边的闫震扭头视线上下移动,又快速回到他的那张脸上。
还好脸没受伤,不然他就不是只踹一脚了,能让那个人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按摩师动作轻了不少,免得惊醒到睡着的漂亮男生。
闫震端着茶杯喝茶,这边的安静没能保持太久,四五个人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