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鼻间还有呼吸,褚纤云顿时松了口气,“外面雷声这么大,我刚才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地上又冷又硬,摔得疼死了。
“你能不能快点起来,喂、你……”听到没有。
墨北寒猛地睁开眼,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掐住她脖子,“闭嘴。”
“放——开、我——”
褚纤云抬手往男人小腹重击一拳,好巧不巧正打在他伤口上,墨北寒吃痛,脸色铁寒,“你……”
脖子上的手劲松动,趁此机会一个用力翻身跨坐在墨北寒腰间,转而将他压在身下。
两人位置调换,局面也有所变换,轮到褚纤云双手掐住他脖子,“别动,说,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窗外的雨声逐渐变小,男人的喘息声愈显,微弱的光线下,身下的人眉头紧锁,眼神比起方才有些涣散。
眼前重影交叠,墨北寒闭了闭眼,拽住她一只手臂用力甩开。
被挥开的手触碰到他的脸,褚纤云惊觉他皮肤的温度高得不正常,脸这么烫,莫不是被雨淋发烧了。
身上的人坐在他小腹的伤口上,压得阵阵生痛,墨北寒紧咬牙关,猛地撑起身子,险些与她额头相撞,“下去,咳咳……咳咳咳——”
两人此刻挨得极近,墨北寒在下,褚纤云在上,染上雨水的发丝顺垂,发尖抚过他的下巴,像小刺一样戳着他的脸,不疼但隐隐觉得痒。
四目相对,唇与唇相距不过三寸,呼吸交织,气息轻拂鼻尖,二人此时的姿势看似暧昧,但男人盯着褚纤云的目光却冰冷如蛇。
忽而,湿凉的手背贴上额头,墨北寒眸光一怔,她要做什么。
手背感知到的温度烫得惊人,褚纤云蹙眉,没好气地对眼前人道,“看什么看?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烫,哼,烧成傻子也是活该。”
都这样了,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凶什么凶。
目光于他周身巡转,这人气质不俗,穿衣打扮也绝非普通人,救还是不救?
犹豫不决时,没注意到身下之人的脸色,墨北寒同样也在考量,眼前的少女是否能利用。
必须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处理好伤势……
不想惹上麻烦,但毕竟是条人命,算了,大不了烧退之后就让他离开。
这样想着,褚纤云扯过墨北寒的衣裳擦掉手上沾到的血,而后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捏几下,“看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本姑娘救你一命,我都不计较你拿匕首威胁我和掐我脖子的事,要是没救活,你、你下去了可别怨我。”
“咳、咳——”
墨北寒重咳几声,小腹伤口被扯动,又溢出血。
“哎呀。”才发觉自己一直压着他的伤口,褚纤云赶忙站起,“我、我去找人来救你。”
似乎终于支撑不住,刚说完没几秒,墨北寒就昏了过去。
“喂、你撑住啊。”
清晨缕缕细风带着凉意,树梢枝头还挂着昨夜的雨珠,车轱辘踏过深浅不一的水洼,溅起泥点。
“阿云,你说这人会是什么来头?”
“他应该……不是虞城人。”
他若是虞城哪家的公子,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马车里与褚纤云交谈的女子打扮简便干练,衣色白紫相间,长发以一根发带高高束起。
女子名叫薛念湘,薛家二小姐,褚纤云的好友,昨夜正是她为墨北寒疗伤,也是她决定在救了他之后一早离开济安寺。
“除了有块令牌,他身上没别的东西。”
令牌上只刻了个“寒”字,其他什么也没有,可以推断得出的消息甚少。
薛念湘摸摸下巴,“虽不知晓他身份,但那张脸确实好看,死了着实可惜,非妖非魔,救他一命也无妨,回虞城后我去查查。”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
掀开帘子,薛念湘看见四个骑马的背影朝反方向而去。
这条路通向的只有一个地方,济安寺。
“外面什么人路过?”
薛念湘收回脑袋,“应该是谁家的护卫,也有可能……跟他有关。”
想到什么,她半凝眸,对褚纤云道道,“阿云,听我说……”
回了虞城,褚纤云将人悄悄安置在褚府别院,傍晚时分,看守他的侍女来报,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消失不见了。
“进屋查看时,床榻上被褥冰凉,那位公子也许走了有些时辰,奴婢没能把人看住。”
“无妨,他走便走了,此事勿与其旁人提起,当作没发生过。”
“是。”
好歹救他一命,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真是冷酷无情,不过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但他的令牌还在她这儿,本想着他若翻脸不认情,这东西或许能发挥点作用,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再还给他吧。
“小姐,小姐!”一名侍女语气欢快地跑进屋,似乎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
“小姐,墨迁公子给您送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