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潼虽莽,但运气还是极好的。
她背着人出了地牢,按照进来的路线从小门离开了将军府,一路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云沐琰如同死尸一般,晕得死死的,一点要醒来的征兆都没有。
祁潼见他这样,心大得还以为是连界睡着了,将他找了个地方藏着,便离开了。
按照她看过的电视剧,一般这种情况都不会太顺利,要么有人在半路拦截,要么住处附近应该有监视他们的人。
等他们前脚高兴着,后脚才发现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漩涡里。
而她出将军府的一路上什么异常情况都没发生,那后面肯定有什么更加危机的情况等着她。
祁潼换回自己的装扮,再次回到将军府大门附近,叫走了简辽等人。
简辽被叫走时还满脸疑惑,但当他看见地上木乃伊一般的云沐琰时便啥都来不及想,扑上去就要开始嚎。
“连——啊!”
祁潼眼疾手快地猛地拍了他一巴掌:“瞎叫唤什么?别把人招来了。”
“噢。”简辽不好意思地摸摸被打的地方,转瞬又痛惜地看着双目紧闭的云沐琰,“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天晓得。”祁潼垂眸,语气淡淡。
简辽不解地看向祁潼,但低垂的眼睫遮掩了对方的眼神。
祁大人和连大人的感情不是最好了吗,怎的现在看见生死不知的连大人会是这么个反应?
“大人他……”
简辽想要说什么,却被祁潼打断:“先把他带回去,请大夫来好生医治。”
“……是。”简辽狐疑地看了看祁潼,却还是看不透对方的想法,索性作罢,一把捞起地上的云沐琰就要往肩上扛。
“诶诶诶,你干嘛?!”祁潼赶紧把“连界”抢过来,上下打量他的情况,见没渗血才松了口气。
“他都这样了,你还这么不知轻重?”祁潼横了简辽一眼。
早知道不该叫他,还不如自己背回去呢。
“我……嗯?!!”简辽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二,然后就看见祁潼拿出的东西,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只见祁潼掏出一身明显是女子的衣衫,还是极其明艳的大红色,瞧着和嫁衣差不多,二话不说就往“连大人”身上套。
“祁大人……你这是……”
不止简辽,就连旁边跟着的侍卫都惊呆了。
祁潼却没解释:“别光看着,你们好歹帮把手。”
简辽果断退后一步,将站在最前面的侍卫一把推上前:“去,帮忙。”
“将军???”侍卫不可置信。
简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可以毫不犹豫,流血流汗无所畏惧,但这个……给昏得人事不省的男、人穿嫁衣就有点……
侍卫虽然也不情不愿,但好歹是帮了些忙。
祁潼将嫁衣给“连界”整理整理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布料往人头上一搭。
“怎么连盖头都有?!”简辽不禁出声。
“穿这一套就是为了这个盖头。”
“啊?”
简辽低下头,乍一看还真以为这是一个睡着了的新娘子,一点看不出纱布的踪影。
不仅如此,祁潼还找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逼着简辽抱着“新娘子”上马,风风光光、明目张胆地回了住处。
成功将“连界”带回府里的祁潼可算松了口气。
侍卫也正好带着大夫回来了。
云沐琰手腕被长时间捆缚,早已红肿不堪,手臂又被裹了厚厚的纱布,大夫连把脉都困难。
为了看病人伤口的恢复情况,大夫将纱布小心翼翼地取下些许。
这不取不要紧,一取便炸了锅了。
“哈?!”
“这是谁啊?!!”祁潼眼睛都瞪圆了,反复审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虽然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不是连界。
“简辽你路上给我换人了?!”祁潼猛地回头怒视简辽,连简将军都不喊了,直呼其名,可见有多慌乱。
“祁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哪有那本事,瞧瞧这嫁衣都还是你亲手穿的呢。”简辽真想跪地大喊冤枉。
祁潼落到那陌生人腰间的系带,确实是自己打的蝴蝶结。
那也就是说,这人从一开始就不是连界?!那真正的连界现在在哪儿呢?
——
真正的连界此时正在付家军的营帐中,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连界一口鸡腿、一口猪蹄地啃着,满嘴流油。
付广御脸色僵硬,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筷子都无从下手,瞧着连界的那眼神就差问一句——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