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茅房去了？

大当家语气幽幽：“他是用跑的。”

“啊？”

由于方乐圣并未过多解释，大当家也不愿意舍弃自己即将打下的“江山”，所以等公主的军队兵临寨下时，他们已经来不及跑路了。

所有的仙粉尽数被清缴，连山寨中的地缝都被清扫了一遍。

祁潼和连界捂住口鼻站在那成箱的仙粉前时不由咂舌：“居然能有这么多。”

军队将领魏承望拿着入账册子解释道：“据那个土匪头子说，他们只负责卖，货是由一个姓方的仙人提供的，每隔一旬就会给他们送几箱。”

魏承望随意翻看了几页，确定那人没说谎后便合上了，抬头和祁潼二人一起打量面前几十箱的“仙粉”。

“看来这方仙人没少种那什么仙草啊，可惜就是不知道那玩意儿长啥样，不然根我都给它挖出来咯。”

魏承望有些遗憾，这山寨上上下下上百人，就是没一个人见过。

那土匪头子都快被他打死了，都说不出具体的模样，只知道有一片地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他也去看过，逮住了零星几个没跑掉的人。

可惜这些人就偏说那仙粉就是那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做的。

这他能信？

于是魏承望对那些人各种严刑拷打，有些人受不了开始乱说，这个说是梨花、那个说是桃花……

魏承望实在没法子。

不过那些人确实不知道，方乐圣这人素来谨慎多疑，每次制作仙粉时都会让人将采集所有花花草草，罂/粟就混在其中。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就是普通的虞美人呢。

祁潼按着怀里的图纸，那是她反复修改多次的罂/粟画像，但她迟疑着要不要给魏承望。

算了。

“魏将军。”

魏承望偏过头：“何事？”

“我——”

“若是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那就把那片土地上所有的植物都斩草除根。”连界打断祁潼的话，耸耸肩如是道。

“言之有理。”魏承望侧身叫来副将让其去处理此事。

连界用胳膊肘捅咕祁潼，又冲她眨眨眼睛。

“真是好主意啊，连主簿。”祁潼放下按在胸口的手，笑着道。

“那是自然，祁县尉。”

魏承望并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还在跟副将嘱咐有关仙粉的处理方法。

“等将那片土地清空，就把这些仙粉运到那儿去，一把火烧了。”

“？？？”祁潼顿时回头，“不行！！！”

魏承望和副将齐齐看过来：“为何？”

靠，这玩意儿可以通过火烧来吸食，一把大火下去，附近的人没一个能跑掉，全得染上毒/瘾。

虽然祁潼不太了解各种毒/品，浮光很多敏感的东西也无法查询，但虎门销烟她还是知道的。

“魏将军可知那些人是如何染上毒/瘾的？”

魏承望瞬间明白祁潼的意思。

黑风寨的人落网后，他们也逼问出了那些购买过仙粉的人，无一例外的瘦骨嶙峋。

甚至在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有近五分之一的人因此而死了，而剩下那些没死的人在关进大牢没两天后便开始各种发疯，求着哭着闹着要仙粉。

魏承望在此之前并未接触过仙粉，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它的威力。

但在他看见这些人癫狂的模样时，也明白了它的恐怖。

那些人毒/瘾突然发作，身体如同一具失控的木偶，疯狂地抽搐，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然后又将指甲深深扣进自己的皮肉，留下道道血痕，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含混不清地叫嚷着：“给我！快给我……”

魏承望不忍直视，给了其中一人一小包仙粉。

那人如获至宝，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小纸包，颤抖着双手，将那包裹着罪恶的纸包凑近嘴边，干枯的嘴唇哆哆嗦嗦。

此时的他没有火折子，又舍不得浪费，于是将纸包直接塞进嘴里。

艰难地咀嚼着，随着纸包的破碎，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几息之后，那人似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变得空洞又迷离，沉醉……

许久之后，他才恢复了理智。

或许是记挂着魏承望的“恩情”，他将有关仙粉的一切尽数告知。

临到最后才感慨一句：“要是有火就好了，那简直是飘飘欲仙呐……”

魏承望打了个冷战，还好祁潼及时制止，不然的话，乌雷县得有多少百姓被卷进这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