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界。”韩昆握紧缰绳，死死盯住连界，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叫你爷爷我干嘛？”连界漫不经心，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韩昆咬咬牙，但想到连界的身份，终是没有与其争执，直接调转马头，疾驰离去。

就这，就这？

祁潼有些懵逼，还以为有一场大战，结果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连界摇了摇扇子走到祁潼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还好颜慧瑶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不然……

祁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颜慧瑶只是笑着摇摇头。

“不过你倒是厉害，那个人那么嚣张，你居然敢公然挑衅他，不怕他报复你？”

连界嗤笑一声：“就他？嗤。”

从小到大，韩昆在他这儿就没讨到过好，更别提现在韩昆的姑姑德妃被贬为才人，韩家又不得不离开洛阳屈居在襄州中。

虽然连界十分自行，但祁潼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万事还是小心些，免得被他捕风捉影，逮到点什么事就来搞你。”毕竟连界现在的面貌很像一个得意忘形的反派角色。

“噢……知道了。”连界敷衍地点点头，“我想要那边的蟹灯。”

祁潼：“……”

靠，0帧起手啊，你这燕国地图是不是有点短。

祁潼顺着连界手指的方向瞧过去，赫然是一个半高的舞台，周围一圈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而连界说的蟹灯正挂在最高处，做工十分紧致，就差把蟹腿上的毛都给做出来了。

每个蟹腿上还连接着一根细细的丝线，看结构，应该是会动。

她看着看着自己都有些想要了。

“那个要多少钱？”祁潼今日出门原只打算逛逛，并没带多少银钱。

“不要钱。”

“啊？”但凡是个好玩意儿能不要钱吗？总所周知，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那不要了。”

祁潼摆摆手就想走，却被连界一把拉住。

颜慧瑶适时介绍道：“那也算是襄州的一大特色了，每两个月，钱家都会举办赏灯宴，只要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作出钱家出的题，便可取走任意一盏花灯。”

连界睁大眼睛，像小狗一样泪眼汪汪地看着祁潼：“我是明经科出身，不会做那些题，但你肯定会，毕竟你是唔唔唔……”

“哈哈，我可以去瞧瞧，但并不保证一定能拿到手。”

祁潼猛地捂住连界的嘴，脑门不由冒冷汗。

她就知道，这货绝壁要说秃噜嘴。

颜慧瑶：“？”

顺着人流，三人来到高台附近，围场内摆满了桌椅，里面三三两两地坐着正抓耳挠腮的人。

祁潼低声问连界：“今天有人做出来吗？”

“有人做出来那个蟹灯还能好好地待在那儿？”连界反问。

“……”确实，这么走近了看，那个蟹灯精致地和其他花灯简直不像是一个图层，但凡眼睛能看见的就不会放着蟹灯不要。

“什么题这么难？让我来见识见识。”祁潼撸起袖子大步上前。

……

“嚯，这题目都这么老长。”祁潼拿到题目不由咂舌。

有一说一，明算科考试都没出这么难，这难道就是高考卷和地方卷的差异吗？

“假令筑堤，西头上、下广差六丈八尺二寸，东头上、下广差六尺二寸。东头高……”[1]

祁潼看了半天，才把题干看完，光是题目就有三百多字，二十多个数字看得她眼花缭乱。

粗略一看，这道题就涉及到体积计算、工程分配、行程于工作量关系等多方面的内容，要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完成确实不易。

但是，她可是有浮光呢。

‘浮光，假设要修一道堤坝，堤坝的西头上宽和下宽相差六丈八尺二寸，东头……’

【首先，设东头高为x尺。根据题目所给条件……】

一盏茶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祁潼花费了一半在看题和给浮光读题上，剩下的时间全程奋笔疾书，笔杆子都快被她抡出火星子了。

连界摇了摇折扇，眼睛微微眯起。

模样精瘦的小老头站在台上，目光巡视着场内的人，祁潼在其中格外突出。

他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信步下台来到祁潼身侧，出声提醒：“时辰就快到了，你……”

“好了。”祁潼恰好落下最后一笔，拿起宣纸递给“监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