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潼扶着江澜的另一边,神色有些焦急,“我送你去医馆。”
“娘、师娘无妨,不必担心,你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江澜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
“这……”祁潼有些无措,她求助似的看向范永元。
范永元却抿了抿唇,片刻后才开口道:“你且去,等送你离开我自会带你……师娘去医馆。”
“可是……”
“莫要再说了,别让人家等你。”江澜的话语温柔而坚定,不容置喙。
祁潼回过头才发现连界早已乖乖站在马车旁边,眼神不时往她们这边看来。
“我……”祁潼咬牙,又看了看面色有些憔悴的江澜。
“快去,你早点走,我才好早一点带她去看大夫。”范永元掰开祁潼的手,又将其往连界的方向推了下。
祁潼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再次回头,江澜的眼神始终跟随着她。
总觉得就这么走的话会失去什么。
她并未纠结多久,果断往回跑,猛地抱住了江澜。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江澜也收紧双臂回抱祁潼。
一息之后,蚊蝇般细小的声音在江澜耳边响起:“娘,你要保重好身体,等我回来。”
“你、你说什么?”江澜瞳孔放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娘!等我回来。”
“好,好好好……”江澜一连不知道说了几个好字,“娘等你,不管多久,娘都等你。”
离得近的范永元好像听到了什么,睁大眼满脸期待地看着祁潼。
祁潼放开手,见江澜仿若容光焕发、满是喜意这才放下心,最后朝范永元拱了拱手:“老师,我走了,别忘记带娘去医馆。”
范永元:“……”
说完后,祁潼便奔向连界,和其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洛阳,直到彻底望不见影子后江澜才念念不舍地跟着范永元离开。
城楼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你觉得她多久能回洛阳?”
“三年左右吧。”
“对她这么没信心?我觉得是明年。”
“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是你小瞧了她。”
——
上了马车后,祁潼凝视着连界。
连界一开始有些抵触去交州,但接受现实以后便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因为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而格外兴奋,拉着车帘欣赏着路上的风景。
不过此时路上除了树还是树,没什么看头,不消片刻便缩回头,正巧对上祁潼幽怨的目光。
“怎,怎么了?”
祁潼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都怪你。”
“发生什么事了就要怪我啊?我也没做什么啊?”连界觉得自己无比冤枉。
“要不是你在皇宫外问我那些问题,我们怎么可能被流放到交州去。”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皇宫外不能聊天?而且我们是去任职的,不是流放,祁县尉。”连界毫不示弱。
“连主簿,皇宫外面是不能乱说话的,何况当时我们就在宫门口,我们当时说的话绝对一个字不少的传到那位耳朵里去了,不然不会把我俩安排到一起,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
祁潼咬着牙说道。
每年科考能金榜题名的就那么点人,怎么可能往同一个地方塞人,这是真不怕他们因为同年关系形成小团体结党营私啊。
而且朝廷选拔人才就是为了充实各个地方和不同部门,实现人才在全国范围内的合理分布,避免人才过度集中。
如果是政治中央的洛阳也就罢了,可那交州算个啥?
虽是边疆,可林邑国近几年确实安分不少,只是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摩擦而已,此外比较麻烦的就是民族情况太复杂,不太好协调各民族之间的关系。
但不管怎么看,都不需要特意将她二人安排到这里去。
连界语塞,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唉……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晚了。”祁潼泄气,惆怅地望向置于角落处的行李,那是师娘亲自给她收拾的。
连界有些不自在,凳子仿佛烫屁股一样总是动来动去。
“那个……这一路还长着呢,要不我们来下棋吧?打发打发时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连界笑容甜甜。
祁潼别开眼,不想看他。
“来嘛来嘛……”连界不厌其烦。
祁潼:“……”
原来男人撒娇是这样的啊,长见识了。
‘浮光,你会下围棋吗?’
【我知道些围棋的门道,不过比起专业棋手,我还差的远。你是想和我下围棋吗?】
这话说的,难不成……
‘是的。’
【好的。】
浮光话音落下,祁潼就猛然注意到自己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棋盘,看起来和手游一毛一样。
“我靠……”祁潼不由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