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说的是她啊。
祁潼刚要说什么,却瞅见那人隐晦地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顺从地跟着人走了。
那人将祁潼带进另一间小屋子后,十分认真地检查她的行李,核对她的身份,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检查……除了性别。
“好,没问题,进去吧,下次不要东张西望。”
祁潼拎着箱子就要离开,但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笑容显得格外明媚。
原来这里也有。
祁潼嘴角勾起,心中是无法言说的愉悦。
等祁潼坐到考场上,虽还未开考,却莫名有了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铜锣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便是提醒着各位考官下发试卷,春闱考试也正式开始了。
监考官们身着官服,神色威严,在考场内来回巡视。
考生们则埋首案前,奋笔疾书。
祁潼拿到考题,并未立即动笔,而是秉持着学生时代的考试习惯,将所有题目都看了一遍。
稳了。
‘浮光,勾股各自乘,并而什么,得弦?’
【这是《周髀算经》中的内容:勾股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得弦。】
‘凡大数之法,万万曰亿,万万亿曰兆,万万兆曰……’
【这是《孙子算经》中的内容:凡大数之法,万万曰亿……】
……
随着时间的流逝,考场上的气氛逐渐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有的考生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助,而有的考生则面露难色,咬着笔杆冥思苦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偶尔有考生停下笔,皱眉思考,片刻后又重新提笔,继续书写自己的锦绣前程。
监考官的目光如炬,来回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紧张的氛围却丝毫未减。
祁潼在浮光的帮助下,早早地就做完了,不过她并没有选择交卷,而是蹑手蹑脚地打开自己的小木箱。
她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小,以免影响他人考试。
不过其实也很难影响到,一人一个号舍,且号舍的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考试时间内,所有考生的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面积狭小、空间局促的号舍里解决。
好在明算科的考试排在了第一波,号舍里被清理过,没什么可疑物,而且明算科满打满算只考一天,拉撒什么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如果是考进士科,没个两三天是不可能结束的。
祁潼忍不住想若霞明年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祁潼感觉小木箱里的蒸糕都染上了臭味,索性把思绪放到一边,专心填饱肚子。
监考官们来回走动,审视着每一个考生。
他们挥动着笔杆,神情或专注或紧张或焦虑……只有一个格外特别,悠闲地吃着糕点,脚还一晃一晃的。
监考官:“……”
祁潼对上监考员无语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虽然他有点看不顺眼,但这人确既没有影响到其他考生,也没有违反考试规定,所以还是默许了。
铜锣响,第一场考试结束。
监考官挨个回收试卷,有些考生似是在最后关头都没想到答案,交卷前只能胡诌了些应付了事。
对于这一类人考官不由摇头,这帖经考试,但凡一个标点符号没对上都算错,更别提瞎编的。
祁潼伸了个懒腰,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出来转了转。
和她一样出来抻抻胳膊、抻抻腿的考生不在少数,窄窄的通道里一时之间站满了人。
祁潼一转头,便瞧见一个角落里,身着青布长衫的考生。
他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脸上满是慌乱,嘴里还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还有好几题没把握……”
收回视线后,祁潼又被另一处的声音吸引。
不远处,一群考生围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答案。
“《张丘建算经》那道题你们写的什么?”其中一人急切地问道。
另一个却有些茫然:“不是《五曹算经》吗,哪一题是《张邱建算经》里的?”
“那题我写的是……”
对着对着,有人神色兴奋、手舞足蹈,也有人捶胸顿足、满脸懊恼。
说好了不再继续对,却又在别人讨论时忍不住伸长耳朵继续听。
祁潼:……
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有考试就必定有人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