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先回家吃饭。”照你这样喧宾夺主,一辈子都卖不完。
汤呼呼把一篮子糖果抱起来,“叔叔,糖果都是你的。”
林松玉捻了一颗:“刚才谁说套住了宝宝就可以抱走的?”
汤呼呼想了想:“可以抱走一会儿。”
谢琢收场的时候,汤呼呼举着爸爸的手机,一本正经地查看今日收入。
一共六百元。
“还给叔叔两百元。”汤呼呼念念有词,“呼呼给叔叔免费玩。”
林松玉双手插兜,心想小的比大的懂人情世故多了。
“哪个是叔叔?”汤呼呼指着聊天记录的很多人,文盲式发问。
林松玉二五八万地坐在谢琢坐过的折叠椅上,把汤呼呼揽进怀里,下巴虚虚压着他的肩膀,垂眸堂而皇之地阅读谢琢的微信界面。
嗯?
他居然在谢琢的置顶里?虽然挨在周镛、托班老师、实验室群、托班家长群、海产养殖批发户之后。
等等?海产养殖批发户?不是说不吃海鱼吗?难道他对汤呼呼生母的死因猜错了?
林松玉伸出细长的食指,点着那个深色星空头像道:“叔叔是这个。”
“这个是叔叔噢!”汤呼呼点开,看见一排红色的感叹号,“这个红红的是什么?”
跟杨鹤叔叔聊天只有绿绿的。
林松玉微怔,那句迟到的“谢谢你的长命锁,汤呼呼很喜欢”被拉黑系统拦住,同样的话谢琢居然每天复制一遍发送,每天收获一个感叹号。
谢琢是出于什么心理每天尝试有没有被他解除拉黑呢?欠钱跟狗咬了一样难受吗?
谁告诉他林松玉拉黑一个人会两天就放出来?
林松玉在汤呼呼身后掏出手机,解除拉黑,想给汤呼呼发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但是一想这是谢琢的微信,于是改成了微信自带的微笑表情。
叮咚。
汤呼呼看见叔叔给他发了一个笑脸,“呼呼也要给叔叔一个笑脸!”
但是他不会。
“叔叔帮我。”
于是三秒钟后,两人的对话框变成了——
谢琢:[微笑]
林松玉:[微笑]
阴阳怪气的。
小崽子比进爸爸银行卡更熟练地发起微信转账功能,小小的手指按了2\0\0,跳出付款密码时更是一气呵成。
林松玉不小心记住了谢琢的密码。
两百块钱的消遣,林大总裁没有收回的道理,只是嘴上道:“谢谢呼呼。”
置顶里有汤呼呼托儿所的名字,林松玉点进班级群,在汤呼呼没反应过来前,邀请了自己进群,并删除了记录。
“呼呼,爸爸的手机千万不能给别人玩,知道吗?”
汤呼呼稳稳地保证:“知道!”
林松玉捏捏他的脸蛋,电诈现在还没找到汤呼呼骗钱真是奇迹。
他注意到了谢琢在群里的备注是“谢元夕爸爸”,所以汤呼呼的大名叫谢元夕?
“你叫谢元夕?”林松玉问。
汤呼呼今天第二次听见大名,有些慎重地回答:“噢,因为爸爸说呼呼在元宵节过生日。”
那过完年就正好两岁了。
林松玉余光看见谢琢过来:“怎么不叫你汤圆啊?”
不是很爱亡妻吗?海鱼都不吃了,怎么不让你儿子姓汤?
小崽子想起咬破白白的大汤圆,被里面的黑心馅儿烫到舌头,道:“汤圆烫呼呼!”
谢琢竟然回答了他:“上户口只能随父姓或者母姓。”
汤玉失踪了,自然就用不了他的姓。
在这点上,谢琢没有强求,因为他知道“汤玉”只是汤玉的假名。
在他车祸之后,汤玉突然出现给他当护工,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身上奇怪之处颇多。谢琢自然会怀疑他的来历,怀疑他是不是间谍,尤其是第一天冷不丁喊他的名字或者“汤先生”,汤玉都没法立刻反应过来。
汤玉从头到尾没有告诉他真名。
林松玉没有继续挑刺,道:“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他可不会再请谢琢吃饭,只会把这对父子送到家门口,他都不会下车。
林松玉冷着心肠,让司机在谢琢小区外面停车:“到了,呼呼。”
“谢谢叔叔。”汤呼呼玩累了坐车有点困,趴在爸爸怀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松玉险些想下车帮忙抱到楼上,克制住了:“再见。”
“谢谢—”
谢琢的话没说完,林松玉就关上了车门。
半小时后,手机叮咚一声,林松玉在公司收到了谢琢的消息。
林松玉嘴角一勾,拿起手机一看,脸色顿黑。
谢琢给他转账了两百元,这回知道在转账时就备注了,“谢谢你特意下车陪呼呼玩,这是停车罚单钱”。
想必是刚才上车时,被他看见了。
明知道他不会收。
死性不改。
他陪汤呼呼玩,关谢琢什么事?
上一个小崽子转账的钱他就没收,两个红包杵在那里,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大总裁有的是手段。
于是,谢琢在给呼呼做蛋羹的时候,手机突然播报“微信收款两百元”。
他一愣,谁转错了?
呃,是林松玉。
他把钱转回去,然后去叫汤呼呼起床吃饭。
给儿子喂蛋羹时,手机像中了病毒一样,又响起收款信息。
[微信收款两百元]
汤呼呼迷迷糊糊的,但数字一下子听清楚了:“爸爸,两百元噢!”
谢琢:“……”
[微信收款两百元]
“喔!四百元!爸爸,哪来的钱?”
谢琢:“……杨鹤叔叔还的钱。”
原来收款码也是一个人的软肋。
研石集团办公室。
林松玉勾着嘴角,时不时线上发威一下,连开会的时候都没停下。
李岫玉用眼神询问助理,你老板津津有味地在干嘛呢?
助理一脸白痴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不理解。
李岫玉凑过来一看,叹为观止,原来表弟在用钱骚扰清贫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