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徐徐。而某个幽深的房间里,书籍被吹得哗啦作响,博古架上的花瓶古玩发出细微的叮当响声。
青年盘坐在榻上,耳边传来熟悉又晦涩的低语,晦暝的失落记忆不断涌入时一秋的脑海。以他为圆心形成一股小小的风场,那是风元素的传信,只要跨过临界点即可牵掣流风。
巡逻的脚步声渐近,时一秋睁开眼睛,支着胳膊,侧躺在床榻上,机械地翻动时下最畅销的书籍。心中却谋算着今晚借风从群玉阁溜走的可能性。
感受到还有人在暗处监视,时一秋换了个动作,把手腕的东西隐藏到衣袖中。
他的手链多了一个黄皮卷模样的小卷轴挂饰。细绳和木棍粗糙地将其绑起来,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工艺品,却隐隐地散发着某种异样的、不详的温暖。
这是深渊凝结的产物。
时一秋在监狱时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直到昨晚有团黑雾从时一秋的袖子里探出,狗狗祟祟的在烛光下凹了几个看不懂的符号,见时一秋不为所动,便物理压缩成一张卷轴,乖巧的绑在手链上。
时一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
夜兰坐在雕花木椅上,把玩着闪着幽幽蓝光的骰子,翘起的长腿时不时晃动。
卷宗管理人员只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并不明白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试探着开口,“大人,我查遍近些年来的卷宗,确实没有找到名叫“时一秋”的信息,有理由怀疑是弃婴,或者是□□的余孽……”
“哦?当真没有此人的消息?”夜兰敲了敲桌面,直视案下的中年人。
管理人员噤声。
“大人?”又加班到深夜的总务司小昭被请上来,她一双死鱼眼,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
“说吧,你查到了什么?”夜兰挥挥手,示意小昭讲话。
“……一个月前,时一秋曾在总务司发布寻人启事,这是我代他填写的表。从内容来看,是普通的寻友,但细节描述不够清晰……此外,我还咨询了蒙德地区的冒险家协会,工作人员并没有查询到他的信息。
“时一秋对璃月文化很熟悉,从蒙德到璃月的官道必定经过石门,可我们的守卫坚称没有见过这副样貌的异乡人,也不曾查验过此人的通行证……”
尽可能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说完,小昭没等到回复,就被人员“请”出小巷,和她最初被“请”进房间一样。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心中的怨念更深了:有没有人来管管她的死活。真的不想再加班了!
房间内,夜兰拿着属下整理好的情报,冷声道,“密切监视时一秋的动向,他的出现必然与深渊有关系,继续探查他要找的人,有消息立刻告诉我。”窗外出现道道如水幕般的丝线,夜兰随即消失不见。
……
月色正浓。
“没想到这辈子能进群玉阁。”走在末尾的年轻守卫挺直了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要不是前辈因为之前的海怪受了重伤,哪轮得到自己,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立个大功……”
庭院的烛火似乎随着风闪烁了一瞬。守卫队长打了个哈欠继续沿着长廊走动。
年轻守卫猛然感觉后脊一阵寒意。皎洁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空气中充满着凌冽的杀意。他握紧长枪,敏锐的观察四周,逐渐掉出队伍。
转眼间,他就来到了客房门前。
一排排四方灯悄无声息的灭了,入目皆是漆黑。深吸了一口气,年轻守卫轻轻推开房门,他费了很大的力才辨别出:昏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人背对着自己。
“谁在这里!”年轻守卫用呵斥为自己壮胆,从腰间拿出鳅鳅宝玉,借着微弱的蓝光看见了男人转过身的样子:
这应当是一个漂亮的金发男人,虽然闭着眼睛,仍让人感觉到他的视线。可他身边是千万个如冤魂般的横冲直撞的黑雾。地板悄无声息的龟裂开来,握着一把长剑,已被血液浸湿的手上缠绕着一根布条。
守卫担心床榻上客人的生死,顾不得双方差距,只想抓住这个杀害贵客的凶手。一阵金铁交击,由巨匠打造而成的黑金枪头断裂,掉在地上。失去武器犹如自断双臂,守卫很快败下阵来。
剑气袭来,一道金色屏障为守卫当下一击,霎时间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凝光罕见的皱着眉,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副模样的“人”。
金发男人拿着最普通的无锋剑,却发挥着恐怖如斯的实力。他刺破长空,直向凝光而来。周遭的空间都扭曲了一瞬。
闪耀的星璇与铁剑造就了一场美丽的烟花,这场战斗从客房到长廊,从屋檐到空中。所幸重修的群玉阁加了防御属性的建筑材料,才堪堪躲过一劫。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雾散去多半,对方一纵而跃,消失在云层之中。
凝光颇为惊讶:不知是哪方人派出的杀手,武艺竟深不见底。
一盏盏灯被点亮,姗姗来迟的其他守卫四下散开寻找杀手留下的痕迹。客房的碎裂家具还未被清理,塌上的褥子虽然凌乱,却无打斗痕迹。
显然时一秋早已消失不见了,可他既无身份也没有神之眼,是怎么在层层守卫和浮空堡垒中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