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的细木栏杆插在土中,泛黄渔网的绳结断了一角,团雀在长满野草的干草庐屋上筑了巢,由杉木构架的门板虽然经历岁月的侵蚀却仍顽强。
一位妇人在院子门前打扫,大片灌木被清理掉,露出一面带着接缝的石墙。妇人时不时望向海边,为出海捕鱼的丈夫担忧。
……
孤云阁一个人影都没有。时一秋盘算着怎么去璃月港,一边从火堆里快速拨动,挑出烤得黑乎乎的土豆。他嘶着气,把烫呼呼的几口下咽。一旁的岩盾丘丘好奇地看着他,还把晾晒的咸鱼递给他。
“我们璃月丘丘就是好客!”时一秋给这位兄弟比了个大拇指。
一旁的遗迹守卫坐在地上,时一秋打了个响指,“小宝,冲,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遗迹守卫的身躯动了动。时一秋驾轻就熟地爬了上去,西北方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一块儿平地,如果能让小宝走过去的话,自己省去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近三米的大家伙听懂了时一秋的指挥,一边走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字节。海水没过带着铁锈的膝盖,然后是手臂……它走得越来越慢,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时一秋耐心的等候。突然,遗迹守卫抽搐了一阵,还发出了奇怪的机械噪音。“停下!”时一秋赶紧叫停,一边仔细观察它圆弧形的胸腔。“难道是水渗进去短路了?”时一秋想动又不敢动,“混沌回路这种东西不太好拆吧?”
“返回!”时一秋又发出指令,却不见遗迹守卫的动作。大概半个小时,它的铁臂僵硬地抬起来,四肢努力地伸展移动。
左脚绊右脚很符合一个短路机器的状态,时一秋喝了一口海水后意识到是遗迹守卫重心不稳,倒在了海里。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下意识抓住眼前的东西——遗迹守卫肩上的枝条。
指尖传来一阵不可言说的颤栗,蔓延到头皮,让他久久不能平静。麻,时一秋终于想到了这个形容。微弱的电流蹿进大脑,直击他来不及反应的心脏,暂时失去自主意识的时一秋被迫又喝了几口咸涩的海水。
真爱生命,谨防触电。
时一秋压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游回岸上的,他看着还在海里且手脚打架的遗迹守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心里对它说了声抱歉。
放弃了这个大家伙和不切实际的想法,时一秋在丘丘营地徘徊,最终在礁石后方找到了一艘还算完好的小船。
将倒扣的船身翻转过来,他拿出断了握柄的船桨,迎着风浪,吭哧吭哧地向前划。
一位被晒成古铜色皮肤的中年汉子正在收网,随着渔网不断地收起,他的眉皱得越厉害。此时天色已暗,平静的水面暗藏危险。汉子摇了摇水袋,拿起来抿了一口,便驶向远处。
时一秋很难掌握方向,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回炉重造,好好学一学高中的经典物理知识——小船过河。
“左,左!”他疯狂向左划桨,“哎哎哎……”
“好!保持这个方向!”时一秋给自己加油打气,“胜利就在眼前。”
薄雾笼罩在海面上,像披了一层纱,如梦似幻。时一秋没有注意到,百米之外,有艘渔船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天还未亮,四周寂静无声。雷莹术士提着灯在海边巡逻,漆黑的海吞噬者一切。她转了个身,往反方向,继续哼着歌。如果再迟一会儿,雷莹术士就会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海岸走来,如同行尸走肉。
西北方的茅草屋还点着灯,熟悉的建筑让时一秋眼前一亮。只是他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湿漉漉的裤子还黏在他身上,认命的叹了口气。
往山崖的一侧走去,面前的应该是冒险家临时过夜而搭建的帐篷,简陋的两张布起不到任何挡雨的效果,但对于时一秋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好的休憩之所了。他把凌乱的木箱堆在一起,给自己整理了点位置,蜷缩在角落里。
“要是到了璃月还没找到旅行者,我真的不干了!”这是时一秋在睡觉之前唯一的想法。
……
时一秋是被吵醒来的,他捂着耳朵试图继续入睡,可对方离他很近,他们压低声音,叽里咕噜的讨论。时一秋眯着眼睛坐起来,带着起床气,不耐烦地说道,“闭嘴……”
风静止了。
时一秋很满意,躺下继续睡觉。可布料的摩擦没一会儿就响起来了,还带着凌乱的脚步声。时一秋忍无可忍,终于揉了揉眼睛,从眯起的缝儿里看见了来人——收集宝藏的盗宝团团伙。
一个灵活的胖子“嗖”的一下站起来,他偏左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戴着黑色的口罩,双腿弓着,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另一个戴着黑色羽帽的神射手把自己的弩抱在怀里,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地围着时一秋绕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