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樾对心上人一向是脆弱又矫情的,见她受伤可顾不得其他了。
“她的事咱们容后再说,你眼下赶紧去休息,明日有得你忙,别再让我担心了。”
就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眸中尽是心疼。
自从他确认了心意后就像个脆弱的陶瓷娃娃一般,只要涉及到一点和蘅念有关的祸事他便忧心忡忡,以前神族之躯强壮,他的担忧只要不摆在脸上便瞧不出,现在做了几日人族,全都暴露了。
蘅念歪头看着他,一脸惋惜。
“时樾,我原先就喜欢你那个冷漠又不爱搭理人的劲儿,如今怎么成了个怨夫了?难不成身体成了人族,性格也变得脆弱了?”
时樾闻言有些受伤,心道哪有人愿意成日看冷脸的,换成是他,蘅念哪怕就是有一瞬的不悦他都要想清楚是何缘由,这小姑娘现在说这种话莫不是对他厌弃了?
蘅念一看他盯着一处不言不语,表情却变了又变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行了,你堂堂一个神族之主,整日这么多愁善感的,成何体统。”她掰过他的头,正对着自己。
“再者,不管我是好色,图财,还是图什么别的,我也找不到比尊主更好的选择了啊。”言罢又在他的俊脸上揉捏了几下,很快就将人哄好了。
“外面有人,注意举止。”他轻咳了一声,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以后不许说这些花言巧语,我不吃那一套。”
蘅念也懒得揭穿他的口是心非,敷衍道:“是是是,记住了,尊主大人。”
窗外岚风不止,流银般的月华照在破破烂烂的床榻上,除了那张熟睡的美人脸,其余都显得格外不相称。
时樾静静坐在临时搭好的书案前,手中不停晃动着,身侧堆了半个人高的纸堆,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地落在四周,字迹虽然好看,但内容东落一处,西落一处,显然是思绪混乱。
……
“时樾,醒醒,咱们该启程了。”
伏在书案上浅眠的青衫公子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现下是何时辰?”
蘅念猜到他枕着的手臂发麻,汇聚灵力的掌心慢慢附在他手臂上,很快便缓解了不适。
“马上要到午时了,还要歇会儿吗?”
他接过蘅念递来的帕子,简单擦拭一下后,将昨夜写下的东西都收到一处。
“这些你用灵力全部销毁,一张都别留。”
蘅念扫了一眼便知是千寂魔域的阵法图,当即手中掐了一个诀,一摞纸便凭空消失了。
“御剑还是找辆马车?”
蘅念怕他经不住长时间的御剑飞行,想要以马车代步。
“不可。”时樾拦下她。
“马车要行一日半才能抵达皇城,咱们没那么多时间了,御剑吧。”
蘅念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若有不适定要告诉我。”
他们为了尽早见到苏景辞甚至都未走正门通报,半夜三更,两人鬼鬼祟祟地落在正阳殿内。
原以为苏景辞已经睡下了,不想两人刚落地便与苏景辞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南兮,彦修?”他一脸诧异,“你们二人这是?”
时樾悄悄将手放在她后腰处拍了拍,示意她回话。
一般像这种需要编瞎话的场面时樾是派不上用场的,只能她去应对。
“微臣……参见陛下。”她像个老牛似的慢慢吞吞地俯了俯身。
“微臣说是来您殿内闲逛,您应该是……不信的吧。”
时樾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悄声道:“这种话你也编得出?”
蘅念自己也有些尴尬,事发突然,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信,怎么不信。”
苏景辞看见她后激动的跑到二人身前,拉住他们就往内室走去。
两人对苏景辞的反应很是意外,但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他们只能乖乖跟在苏景辞身后。
“陛下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蘅念看他的样子有点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几日朕一直在宫中啊,能有什么事?”
时樾看了她一眼,她很快掏出一枚玉质石子,一道白光闪过,还未等苏景辞反应,便钻入了他脑中。
蘅念大惊,“他怎么少了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