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宿双拳紧握,一股怒火烧于心间,没想到如今的族人竟都大胆至此。
但转念一想,又觉有几处漏洞,“本座若是出关,迟早会查明他们一族意图谋反,到时就算没有洛桑,本座一样会亲自踏平赤逐之地,他们的下场只会更惨,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云辰娓娓道:“因为想要谋反的并不是赤逐一族,而是另有其人。”
“谁?”央宿问。
“当然是去给大长老报信的人了。”
云辰昨夜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舟重雪伪装赤逐族长意图掀动谋反,眼见他派焰阳魔族平叛,心知自己讨不得好,便去请了央宿出手重创洛桑,事情败露后再将责任推给赤逐族长,自己金蝉脱壳,可惜云辰没防住这一点叫他钻了空子,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临时抽了函蓁的神骨神脉将希望寄托给幽魔了。
“那你方才说因为本座的疏忽置少君于险地又是什么意思?”
她冷冰冰地睨了一眼地上还在疗伤的华影,对方没理她。
云辰怕两人再吵起来,将话接过,“你前往赤逐地平叛之时可是只将洛桑,赤逐族长以及那个神族的函蓁抓住了?”
央宿垂眸,目光犀利,思绪涌动。
“你方才说真正想造反的不是赤逐族长,本座记得当时见到赤逐族长时他已被人割去舌头,神志也不清了,本座当是洛桑下的手也没在意,看来是另有其人啊。”
云辰缓声道:“他叫舟重雪,是在你闭关之后才崭露头角的新人,实力跟手腕想必大长老也都领教过了,你怎么看?”
央宿目露不屑,区区一个晚辈,若不是钻了她消息闭塞的空子,就是再来十个她也照杀不误。
“一个末流小族出身的货色,你若觉得有必要,本座现在就可以将他抓回来大卸八块。”
央宿从来都是这样,魔族能被她放在眼中的人屈指可数,舟重雪显然不在其中。
云辰每次对她的狂妄都十分苦恼,好在她实力足够强大,否则不知要吃多少次亏。
“大长老稍安勿躁,舟重雪现如今怕是已经逃往了人间界,此时在人族的地盘上大动干戈不是明智之举,说不好还会影响少君渡劫,暂且就先饶他一命吧。”
央宿听他这么一说原本都已安静下来,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紧张道:“他去了人间界,那少君是否会有危险?”
这个问题云辰自己也不敢说的太笃定,危险肯定会有,但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只是碍于央宿太紧张,云辰怕她擅自行动,只能往好里说。
“大长老知道赤逐一族的禁术吗?”
许是这段记忆过于遥远,央宿偏头想了许久,“名字我忘了,但作用……大概是夺人躯体的。”
说完她双目圆睁,明白了舟重雪的意图,“此人想夺少君的身躯。”
央宿气极,“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说于我?”言罢转身便欲前去阻止。
“少君的安危本尊比你看得更重,就是知晓他不会成功,本尊才没有动作。”
看着央宿困惑的模样,云辰无奈摇头,“大长老可能想明白舟重雪既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为何甘愿等这么久,非要夺少君的身体?”
央宿思索片刻道:“因为吾族只有少君是神魔混血,他觊觎神魔混血的躯体。”
“不错,他确实看中了神魔混血的强大肉身,但却忽略了那禁术想要成功,他选择的施术对象必须得身具魔族血脉才行,否则他会神魂具散,永世不入轮回。”
云辰此刻的声音冰冷至极,显然,舟重雪将主意打在蘅念的身上令他十分恼火。
他对蘅念的在意可不比华影和央宿少一分。
央宿未听明白云辰话中之意,但他的神情又莫名让人安心。
“少君身具一半魔族血脉,这足够让他发动禁术了,你方才所言何意?”
云辰抬眸,漠然道:“当年少君被人夺走前,魔君已将少君体内的魔族血脉转移到了本尊身上。”
此话一出,华影和央宿二人同时抬首看向他,二人这些年始终不明白云辰体内的焰阳魔族血脉从何得来。
先代魔君的焰阳血脉分给了洛桑他们是知晓的,因此才更加疑惑云辰的血脉来源,原本他们以为云辰也和少君一样是出身焰阳魔族的神魔混血,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少君的血脉之力。
“难怪你能从当年那个孱弱的病秧子一跃成为魔族的最强者,原来是托了少君的福。”央宿阴阳怪气的低声自语了两句。
“你们也用不着摆出这幅表情,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魔族血脉流失,难道你们以为少君落在神族手里,他们会留下那一半的魔血吗?”
两人同时垂首,不发一言。
云辰继续道:“魔君早有预料,这才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将少君的血脉之力一分为二,在本尊未将血脉之力完全还给少君之前,少君就只是一个血脉纯正的神族,舟重雪若是敢对少君施加禁术,只会自食恶果。”
央宿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辰周身气势森冷,强势道:“本尊的打算便是从今日起,魔域所有族人必须听本尊之令行事,违命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