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日瞧着精神头不错,奴婢看着,这身子估计快养好了。”
黛雪动作麻利的给蘅念收拾着衣衫,虽说听的出她语气中的高兴,但脸上的担忧之色还是没能逃过蘅念的眼睛。
“怎么了?你不都说我气色好多了,还担心什么。”
蘅念觉得这凡间女子过于娇弱了,稍微有点不舒服,便要引得身边人担心许久,也不知当年创世神将这种族创造出来究竟是何用意,就目前来看,也就占了个数量众多的优势,其余皆是不能相较于其他种族。
“担心怎么都是有的,朝堂之事不比战场厮杀来的直截了当,郡主不屑谋算不代表着别人不会起害人之心,有时软刀子更叫人防不胜防啊。”
这回蘅念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担心自己被人算计,成为朝堂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蘅念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安慰道:“只要我还立于朝堂一日,这些争斗和算计就是避免不了的,担心无用,只有未雨绸缪才是万全之法。”
“郡主说的是,奴婢蠢笨,出谋划策的事帮不上忙,只能将您的安危顾好。”
蘅念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未大亮,心道现在的上朝时间真是越来越早了。
“准备动身吧,上回没去就闹出不小的动静,这次若再迟了,皇帝怕是难做。”
黛雪最后替她正了正腰带,回道:“郡主说的是,陛下不易,咱们做的周全些,他也好省些心力去对付旁人。”
这一点蘅念倒是认可的,幸好苏景辞是个好皇帝,否则要真去推翻一个朝代,重新建立新王朝会麻烦的多。
当年她就是和云黎一起重建王朝的,其中的艰辛她自是再清楚不过了,眼下她时间紧迫,能少些麻烦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朝堂上,蘅念看着众朝臣按文武分站两列,武将自然是以慕南兮为首,陆彦修和齐聿则是站在对面的首位。
这是蘅念几千年后再次站在朝堂之上,一些小变化还是有的,但总体还是和原来一样,她事先找皇帝要了几份折子,大概了解了皇帝想实施的新政,也明白了哪些人是政敌。
“陛下,新政的监察制度老臣以为不妥,监察百官恐会寒了忠臣之心,不利于朝堂安稳。”
对于皇帝的新政,蘅念其实是支持的,只因大晋如今百官腐败,贪赃枉法的现象实在太多,恶化到现在已经出现买官卖官的情况了,这件事若不解决,百姓是无法安稳的。
而新政中所设立的监察司就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一旦实施,齐聿那一派的奸臣恐怕就没法儿像从前那般毫无顾忌的捞钱了。
苏景辞在坐上面十分焦心,眼睛一直在往两位好友身上瞟,但谁都未给他回应。
直到两人都站那听完了齐聿讲述的一堆理由,时樾才斜眸朝她那边看了一眼,蘅念知道他的意思,但却制止了他想上奏的意图。
他二人若同时有所转变,势必引来齐聿等人的猜疑和警惕,与其如此,倒不如蘅念自己一人与他在朝堂上斗,如此时樾也好在暗处下手。
果然,自上回他没在蘅念那里讨到好,这次一说完他便转头注意着蘅念。
“慕大人,老夫听闻大人前些日子身受重伤,这才不过几日,如今就大好了?”这番假惺惺的客套是在蘅念的意料当中。
若是换成以前的慕南兮估计根本就不屑理他,如此他便刚好可以借题发挥,最轻也能讽刺慕南兮一番,激起朝臣对她的不满。
可如今他面前的人早就换成了蘅念,她可不会任由老东西算计自己。
“是否大好,齐大人难道不会自己看吗?还是说您以为我今日来朝堂是来找您看病的?”
蘅念慢悠悠的斜了他一眼,比之以往的盛气凌人,今日她这番慵懒随意的嘲讽,更能使齐聿气愤不已。
往日他便是这般激的慕南兮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他才好趁机弹劾,今日蘅念便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尝尝被流言所扰是什么滋味。
齐聿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不客气,既惊又气,“老夫不过是关心一下慕将军的伤势而已,将军也用不着如此咄咄逼人吧?”
蘅念笑了,“这就叫咄咄逼人了?齐大人于朝堂之上不好好与陛下讨论国事,反倒是问我这些一目了然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齐聿正欲找她争辩,但蘅念并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抢在他前面继续说道:“再者,齐大人若是真关心我的伤势,便早该如其他朝臣一般私下看望了,又何必在朝堂上装模作样的问上一番,你说是吗?曹大人。”
百官闻言,皆是奇怪的朝曹安望去,朝堂上谁都知道曹安是齐聿的人,怎么会去看望慕南兮。
突然被点到名的曹安也是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明火执仗的慕南兮,竟也学会扯谎算计他了。
眼看着齐聿愈发不善的目光扫了过来,曹安吓得冷汗直流。
蘅念却还继续往上添着火,“曹大人紧张什么,你来看我,还给我送了你家传的外伤药膏,我自会记着你这份情的。”
转而又冲齐聿说道:“方才齐大人问我伤势,那便是拖了曹大人的福才好得这般快的。”
这次的话蘅念还刻意带了几分得意,看着好像在跟齐聿炫耀他的人给自己送了礼一样,这让齐聿更加相信了她的话。
“慕将军这话是怎么说的,搞得那些个没送礼的官员都不好意思了。”苏景辞突然开始打起了圆场。
蘅念倒也乐意陪他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是朝臣之间的正常往来罢了,陛下怎么也和曹大人一样躲躲闪闪的,臣又没收什么贵重的礼,除了药,其余臣都悄悄给曹大人退回去了。”
苏景辞闻言,脸色沉了几分,喜怒莫测地问了句:“是这样吗,曹卿?”
曹安闻言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直言自己没有。
这回把苏景辞也搞昏头了,确认似的看着慕南兮。
但蘅念并不慌,故作惊讶的说道:“是吗?难道令公子给我送礼不是曹大人授意的?我还以为像传家秘宝这样珍贵的东西只有曹大人做主才能送人呢,既然你不知情,到便是我误会了,曹大人勿怪。”
蘅念话是这么说的,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有谁不认为是曹安授意的,就连一向视其为心腹的齐聿,这回都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过这要怪也只能怪曹安生了个蠢货儿子,整日喜欢跟一群酒肉朋友出去胡言乱语,蘅念不过找了个人在其喝醉后稍加提点了一下,他便自作主张的给蘅念送了一大堆的礼,甚至连传家秘方都被黛雪偷了回来。
这儿子结下的苦果,现在只能由他这个老子来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