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慕南兮想通了,开始参与朝政而不是一味的执着于上前线打仗,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你也不用心急,这右相猖狂多年,也是该受受挫了,等明日上朝,我再同他们慢慢清算。”
蘅念本就恨那些拿着俸禄却不作为的官员,因此说话间过于沉浸,以至于忘了维持慕南兮本来的形象,待想起时又心虚的看了一眼苏景辞,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陌生。
蘅念心道糟了。
以往的慕南兮面对敌人,眼神中都是杀气多过谋算,像一只威风凌凌的狮子,但今日不同了,苏景辞觉得她的眼中没有了杀气,但却让他看的更加胆寒,如同毒蛇一般,随时都会在暗处取人性命。
蘅念其实也是个朝堂老手,若是真斗起来,就凭那个齐聿,都不够她塞牙缝的,但皇帝这边她还是不能表现出太大的变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要是被看出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你这又是什么眼神,我这可是帮你分忧,你可别告诉我你舍不得齐聿那个老东西。”
占嘴上便宜本不是蘅念的习惯,但为了让自己更像慕南兮,他还是称呼齐聿为老东西。
苏景辞似是终于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慕南兮往日的影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不着调。
“怎么会,就齐聿那老东西,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呢,哪里会舍不得,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将那老妖精收走,快快收走。”
蘅念被他逗的不由发笑,“他好歹也算是你姐夫,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原本就是句玩笑话,却没想到苏景辞听后神色一变,随后苦笑道:“是吗?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娶她妹妹的。”
蘅念不由问道:“怎么你这表情瞧着好像很遗憾的样子,皇后好歹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你不吃亏。”
随后蘅念眼珠一转,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你这么不情愿,难不成早就有了意中人?”
苏景辞闻言,抬头看向了她,眸色闪过一丝难言的悲伤,吓了蘅念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叫自己说中了?
见他沉默,蘅念只好劝道:“相识多年,我竟不知你已有了意中人,藏的够深啊。”
蘅念也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滋味,之前她误以为时樾想杀她时,便是像现在这般难过的。
“你是皇帝,就算娶了皇后,也可纳心上人为妃,你那后宫美人那么多,皇后不见得就容不下。”
蘅念这么说本是想宽慰他的,但她还是小瞧了苏景辞。
“你不懂,我的意中人是翱翔九天的鹰,岂能甘心做那后宫的笼中雀。”
言罢,苏景辞还抬头望了望天空,蘅念仿佛在他身后看见了那对已被折断的双翼,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先别想那么多了,将眼前的事先处理干净,等平定了天下,你再风风光光的迎心上人做你的皇后,岂不妙哉。”
苏景辞闻言终是笑了,“那就借你吉言了。”
蘅念虽不知他的心上人是谁,但眼前只要有皇后挡着,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不能去想,想了便是害了那姑娘。
为今之计,只有先弄垮了齐家,皇后之位才能空出来,他才有迎娶心上人的可能。
“好了,你一个情场半吊子还想给我一个妻妾无数的老手出主意,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蘅念挑眉,“嫁出去?”蘅念冷哼一声,“我要成婚也是把人招进我慕家,哪有出嫁的道理。”
“你想招谁进慕家?”
两人听到这声音后都有些意外,但随后苏景辞的意外便转为了调笑。
“某些人爱逞口舌之快,今晚怕是上不了床喽。”
蘅念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你怎么来了?快随我进屋坐,深秋风寒,你身子弱,别冻着了。”
蘅念一脸讨好的冲过去,将人扶进了里屋。
蘅快便听见了声后传来的阴阳怪气,“深秋风寒,你身子弱,千万别冻着。”
蘅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苏景辞一脸受伤的咳嗽了好几声,“看来兄弟确实没有媳妇儿重要啊,我也染了风寒,怎么没见有人关心关心我。”
蘅念转身,双手叉腰道:“陛下有后宫佳丽三千,何苦在我这受这份委屈,赶紧回去享受您的温柔乡吧。”
苏景辞眼见她下了逐客令,也不想在此看他二人秀恩爱了,“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温存了。”
苏景辞是笑着走出远门的,因而谁都未能发现他离开时的心痛模样。
深秋的寒风卷不到屋内爱意正浓的有情人,只能将怒气都发泄到门外那个孤独之人身上,他却连抱怨冷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