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已然来到了绀田村的位置,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原本正在行走的司玄脚步渐缓,他面上平静,但眸子里透露出了一点茫然来。
绀田村的村长平常这个时间都会回到家中,但今日他反常的站在门口,望着月光出神,他注意到了脚步声,看见了眼含茫然的少年。
虽然年迈,但村长认出了少年身上穿着的是至冬的服饰,或许是天色昏暗,他没有将少年和那个来自异国的预言家联系在一起,想到稻妻海上的雷暴,又想到在雷暴来临前,稻妻没有开往蒙德和至冬的船队。
他自然而然的误会了司玄是在因为无法回乡而茫然无措。
上了年纪后对待孩子总是多了些慈爱,当然面前的人年纪已经算不上孩童,但是照村长这个岁数来说,大部分人在他眼里都是小辈。
于是他背着手缓缓走下台阶,来到那年轻人身边叹着气劝慰道:“年轻人,想开点吧,稻妻的锁国只是一时,说不定哪天神明就回心转意了……”
村长苍老的声音散在黑夜里,他又叹了声气,觉得自己的劝慰实在是太苍白,毕竟那可是代表着永恒的神明,要想让他/她回心转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知道村长是误会了,但总不能说自己的茫然是因为系统的任务,于是司玄暂时抛开了刚刚的疑惑,默不作声的听着村长说话。
村长望着那天边,其实从这是看不见雷暴的,无论是白天和黑夜,但所有人都知道,哪怕看不见,雷暴还是在的。
村长絮絮叨叨的换了个话题:“哎,稻妻本来就不是什么资源丰富的国家,以前我们会和其他国家贸易往来,但是现在……”
他的话总是说一半又留一半,不过司玄知道他在说什么。
“您这么不走呢?”司玄问道:“之前不是已经有人预言了这件事吗?”
“我老了,老了……”村长摇了摇头,他目光沉沉,又转身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家:“这是我的家,我又能去哪呢?”
的确,这是稻妻人的家乡,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的,就像当初那则预言传出,离开稻妻的多数只是暂留此地的外乡人而已。
所以在老顾给他留下的房屋里看见在院子里练剑的枫原万叶时,司玄并不意外。
倒不如说,要是枫原万叶因为担心那些预言而离开,司玄才要意外。
这倒是司玄第一次看见万叶练剑,和面对敌人时展现出的锐利不同,万叶现在的剑像是温和而自由的风。
他没有出声,气氛一时间显得静谧起来。
此情此景应该配些音乐才好,一时兴起,司玄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
他垂眸往叶子上看了两眼,有些犹疑的放在嘴边,其实他根本没有试过用叶子吹奏乐曲,但是看别人那么轻而易举,应该不难……吧?
急促的气流从唇间呼出被叶片分割。
“噗——”
与想象中悦耳的声音不同,叶片不稳定的抖动着,发出清晰的悲鸣。
司玄:……
尴尬一时间弥漫开来,他仓促抬眼,欲盖弥彰的看向万叶,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叶已经练好了剑,嘴角带着笑意的看向自己。
“你回来了?”
哪怕猜测到司玄就是传闻中的异国预言家,万叶也没有说多余的询问的话,一如既往的贴心和温柔。
司玄看见万叶眼中含着笑,但笑意里又似乎有着微妙的羞涩。
于是他猛然想起之前从镇守之森回到绀田村的那段路上,和万叶的对话。
对于有着敏锐感知力的万叶来说,他肯定能明白司玄说的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么……那些话对万叶来说简直是近乎表白的暧昧之语,当然系统的提示音也是作证之一。
万叶的作息还算规律,这个点已经是要休息了,如果不是和村长一样忧虑的睡不着,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等人了。
救命!如果告诉万叶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岂不是和渣男一样?
司玄心虚的移开目光,握着叶片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的声音因为心虚放的极轻:“……嗯,我回来了。”
万叶笑了起来,他走到司玄身边,刚刚练过剑,身体的温度略高,似乎把微凉的空气都染上了一丝温度。
“怎么了?”司玄小声问道,试图通过发出声音打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
万叶伸出手,抽走了司玄手里的叶片,像是害怕伤到他,所以动作很轻也很缓慢,司玄也配合的松开手。
没有什么身体上的亲密接触,甚至连手指都没碰到掌心,司玄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呼吸猛的停顿。
万叶将叶片缓缓放到唇边,他闭上眼,悠扬的曲调从他唇齿间传出。
叶片的侧面边缘还残留着水痕。
那是司玄之前留下的。
近乎狼狈的丢下一句“有点晚了早点回房间睡吧。”司玄快步走到了屋子里猛的关上了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从身后响起,门外传来了万叶温柔又无奈的叹息:“你把我关屋子外面了。”
司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