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倾心里莫名想较劲,也把手伸进了水池里:“你还有事就先走吧。”
蔚然听她这么说,竟然真的撤出了手。
于清倾心里正诧异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下一刻,蔚然突然从她身后拥了上来。他双手从两侧探入水池,在水里攥住了于清倾的手。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爱洗碗,”于清倾感觉到蔚然的嘴唇就挨在自己耳后,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么勤劳,等下给我做个全屋清洁。”
于清倾整个人被蔚然搂在怀里,本来就比她高的体温炙烤着她,让她怀疑自己似乎又要发烧。
她默了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来来来,你洗。”
说完,于清倾松开了手里的碗,但蔚然并没有放过她。
他只松开了于清倾的手腕,就着从后面搂着人的姿势,垂头认真洗起了碗。
于清倾没想到还能这样,正要发作,结果刚一转头,嘴唇就不小心擦过了这人的下颌。
太近了。
蔚然头也不抬,一副专心洗碗的样子:“嗯?”
于清倾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真的在升高。
她想用手肘怼这人肋骨,但又想起他刚被自己传染了感冒,多少有点于心不忍。正纠结的功夫,蔚然先开了口。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蔚然就在她耳边问道。
愚蠢的问题。
于清倾没理他。
“那换个问题,”蔚然继续在她耳边问,“秦可念总来惹你,你怎么都不还手。”
“是尊老爱幼吗?”
又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哥……”于清倾刚想拿蔚廷辉怼他,但话到一半打了住。
不合适。
于清倾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这回叹的是自己。
“我哥从来不主动搭理我,你妹可是天天想着找你麻烦。”蔚然说。
“她又要干嘛。”于清倾听出了点端倪。
“邀请我去你新剧的首映礼。”蔚然说。
不愧是执着的秦可念。
“你想去就去。”于清倾直言道。
“你要是不想让我去,”蔚然的声音顿了顿,洗碗的动作没停,“我就不去。”
“所以为什么,你妹总想找你麻烦?”蔚然继续追问道。
看来今天他不问出点什么是不肯罢休了。
于清倾侧头看了蔚然一眼,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你记得小时候,家里突然给你加保镖吗?”于清倾没理他刚才的话,自顾自问道。
蔚然将一只洗干净的碗拎出水池,手掌撑着操作台想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是在初中那会儿,有段时间去哪都得有人跟着。”
“那是因为市里有小孩被绑架了,”于清倾顿了顿,“被绑架的,就是秦可念。”
蔚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诧异道:“所以你是因为心疼她才一直让着她?”
于清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叮嘱道:“那次绑架绑匪只要钱没伤人,秦家压着消息,你别和别人说,谁都不行。”
蔚然很快点点头:“知道。”
真话不全说,这个消息足够他消化。
“你不是还有事,那……”于清倾话没说完,就被蔚然打断了。
这回不是被他的话打断。
于清倾感觉身后的蔚然突然垂下头,将额头轻轻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以近乎示弱的姿态。
于清倾心里不受抑制地颤了颤。
“要不要考虑……”她听到身后的蔚然喃喃道。
没头没尾的五个字。
但于清倾清楚他想说什么,蔚然也知道她清楚他想说什么。
一时间,厨房里没人出声。
于清倾垂下了头,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向了水池。她想起了在西北的神仙湾拍离婚照时,蔚然说过的话。
错误的人生,不应该借由欺骗让无辜的人买单。
她愿意直面自己,可她不愿意直面蔚然。
“在想什么?”还是身后的蔚然先开了口。
“在想,”于清倾顿了顿,仔细斟酌后才继续道,“怎么让你死心。”
她听见身后的蔚然似乎笑了一下。
下一秒,蔚然扶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了身。
他握着于清倾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在了自己心口上,随后又将于清倾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死了心,这儿还怎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