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雅自高植去上朝,便一直心神不宁在等着他。就在她等的心慌意乱时,见高植脚步从容而归。
她悬着的心方才放下,舒心笑迎向去道:“夫君,一切顺利。”
高植点了点头,与棠雅径直到书房,屏退奴才。沉沉道:“从今日起,低调行事。夺取吊坠之事暂缓。”
棠雅一听,不能动手夺那心心念念的藏宝图,心一凉,恹恹道:“夫君,何以如此?”
“为新儿之事,整个府邸即将被监督。皇上才刚下旨,当街行凶者凌迟。”
“是么?不过妾身的人,绝对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那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行事就是。”
“夫人,此事任何时候做,别用自己人。找外邦人办妥当。”
棠雅即笑靥如花道:“还是夫君想到周到。”
------------
因牢记与南荣复之约,凌霄早早起身,裹住胸,挑了套靛青色护卫服,青丝以蓝冠束起。细细一打量,算得上温润脱俗的护卫。
凌霄上辈子,从未装扮过男子。也能看出镜子里自己,到底是秀气了些,便在眉稍与嘴角贴了几个黑字。一个不男不女,稚气未脱的护卫便出现了。
桃子“噗呲”的笑出来声。道:“主子,你这是要去见谁?”
想着要随南荣复去见皇上,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跳跃,带着欣喜。她微笑道:“桃子,我有要事,需独自出府,你得留在家帮我隐瞒行踪。回来再与你细说。”
“是,主子。你的早些回来。”
凌霄‘嗯’了一声,又觉声音过于娇嫩,喝了点药变成了粗哑男声。避开家人,出来府邸。
兴致冲冲赶至宫墙下,等着南荣复。可左等右等,大半天过去也未见到南荣复。心里纳闷,不知他是进去了,还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凌霄眼见着太阳越来越高,摸了摸怀里的宫牌,走进了皇宫。靠着前世记忆,兴致盎然穿过宫墙小路,径直往太医院走去。
却在经过上林苑时,看着山林漫山绿叶,随风摇曳的野花,她忍不住缓慢踏步而入,兴奋的随手桔花。
不觉间走入了深处灌木丛走去。正心满意足,手捧着手里的鲜花要返回时,忽闻得窸窸窣窣的细碎声。
她抬头,只见前方一条金环蛇,蜿蜒在枯枝败叶上。她屏住呼吸,
掏出捕蛇药,应对蛇的攻击。
她小心翼翼将捕蛇药,撒满在它前方。全神贯注盯着它,慢慢后退。正要转身逃走,忽传来一声呵斥声:“哪来的奴才,竟敢闯入上林苑。”
突兀的严厉声,不仅惊的蛇调头,往发声方向窜去,也唬得凌霄转头回望,只见那蛇在他脚上飞咬了一口,霎时消失在灌木丛中。
突发状况,让凌霄愣了好一会。只见来人,身躯瞬间摇晃起。方才想起那可是条毒蛇。忙奔向他,扶着他坐到旁边的亭子下。
他虚弱低语着:“你是谁?胆敢闯上林苑。”
凌霄一面动手脱下他鞋袜,卷起裤子,一面说:“这上林苑有何稀奇。你能来,何以我不能来?”
瞧他凝视着自己,眼眸闪亮如夜空之星,嘴里微弱嘟囔着:“你叫什么名字?”
凌霄只觉此人甚是奇怪,自己都中毒了,还惦记着别人的名字。嗤笑道:“你管我叫什么?才刚咬你的蛇可是毒蛇,你不要命么?”
说话间,凌霄看了看他的腿,心下一惊,看来中毒已深,不知还能活不能?
愁道:“唉!这伤口乌黑肿大,不好办。恐怕你会死也未可知。你可有何遗言要交代家人?”
凌霄瞧着他嘴唇微颤,已是说不出话,眼角似乎有泪流出。心猝然一软,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无论如何,得试着救救。
即掏出汉巾给他印干泪,温柔道:“别怕,我来想办法。想必能救你。”
她伸手入怀,掏出解毒丸。一面喃喃道:“也不知道这能解蛇毒不能,可巧今日在你身上实验一番。”
一面给倒进他嘴里,顺手拿起石桌上的水壶,给其灌了下去。
拔下头上的金针,划开伤口,自己吞服了些解毒药,又在嘴里含了些。
这时,见他已成昏迷状态,她便对着伤口吸毒血,一口,两口.......。焉知吸了几少口?总归是血色已鲜红,伤口不再黑肿。
凌霄笑了笑,方才给伤口敷上解毒药,随手从怀里掏出汗巾给其包扎上。
她忙用水漱漱口,看着石桌上的物品应该是他的。不经意看了看他,
不由眼前一亮。
满城春色,不及此颜,黄衣少年十分俊朗。只是,这张脸怎会这般熟悉?
她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上去,这样俊美的面容,麦芒肤色,如雕刻般的五官自带贵气,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不再青黑嘴唇有型有角。
分明是第一次见,却好似见过万千次。他是谁?可是哪里见过么?是在梦里么?正在她云里雾里,如痴如醉时。忽闻男子声: “小路子,你去那边找找看。”
这声音,有点熟。凌霄细思一番,忽然想起,这不是靖王的说话声?又是那个?
倘若让他看见我如此行径,还得了?到底是姑娘家,羞的她手忙脚乱,喃喃自语道:“我可不是有意摸你的,千万别不自在。”
凌霄慌乱放下剩余的解毒药,惴惴不安的跑出上林苑。一路想着才刚男子的容颜,不知他为何许人?脚下走走停停,到了太医院。
一进院内,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药童。凌霄笑着将花递给他,忙问:“你好呀!这花送你,可喜欢?”
药童着接下,笑道:“挺漂亮,公子这花莫不是在上林苑采摘的?”
“正是。”
“那可是禁区,一般人不能随意进。被发现会惹来祸事,下次别再去。”
“哦!那什么人才能进。”
“自然是皇上,王爷,世子们。”
“是么?”
凌霄低喃着,想着不知他是那家王爷?不,不,那样年轻,应是谁家的世子才对。
药童笑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凌霄一愣,方想起来找师傅。笑道:“请问南大夫在么?”
“公子是谁?找院首有何事?”
“我是他的徒弟,得他相约而来。也没什么大事。”
药童兴奋道:“院首在宫外收徒了么?倘若是,那您就是我的师兄呢。”
这一出门既救了个人,还捡到个师弟。凌霄不免心情大悦,道:“是么?你在太医院多少年呢?”
“我自懂事就在这,今儿您来的真是不巧。宫里有人中毒了,太医们都过去了。估计,得傍晚才会回来。”
傍晚?太晚了。
凌霄笑道:“既如此,师弟你告诉南师傅,为兄改日再来。”
“是。师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