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屋内朝臣们皆吸了一口凉气,却无一人发一言。太医向棠坤作揖道:“详王,此乃鹤顶红。陛下中此毒而亡。”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皆向棠曦投去了轻蔑的目光。每一道目光寒光闪烁,犹如一把锐利的剑,剑剑刺在棠曦心上。
“不,大哥。这毒不是我投的,不是。”
曦拼命摇头,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孤独,悲伤,屈辱如潮水般涌来。他无助的呐喊着:“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
棠昆问:“这水是你喂父皇喝的不是?”
凌霄愤怒道:“是我,是我凌霄喂的与太子无关。”
“不,姐姐。”
见凌霄卷了进来,棠曦大惊,厉声吼道:“是我,是我喂的。可我从未下毒。”
他看着面前的大臣们神色各异,又见棠昆嘴角那一丝不经意的笑,眼里藏不住惊喜。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再看了看皇上嘴角的血丝,以及那半碗水。他的心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而冰凉。失望的痛不欲生,泪水滚滚而落,朝着棠坤寥落一笑。慢慢痛苦大笑起,笑声逐渐变得碎裂。
悲伤道:“为什么,他是我们的爹呀!你何以对他至此。你想要皇位,你给我说呀!咱们是血亲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棠昆凌厉阴笑道:“你这疯子,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太子棠曦,弑父篡位。给我拿下,如有反抗刹无赦。”
这一瞬,点然了曦心中的愤怒,炙热的火焰源源不断烧灼着他胸口。他嚎叫道:“皇位本就是我的,我何苦要篡位。慕棠坤,你可真该死。”
一语未落,他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棠昆。只见棠昆身体飞卷而起,重重砸在地上。口中鲜血顺嘴而出,他立即起身擦了擦嘴角血,咬牙切齿吼道:“刹了他。”
话落,屋内四周窜出来的暗卫,齐齐袭击向棠曦。赤华带着暗卫挡在棠曦与凌霄前面。道:“太子快走。”
梧桐急道:“主子,我们走”
凌霄一面应战,一面道:“梧桐,保护好曦。他在哪,我在哪。”
一帮言官们怕伤着自己,皆躲在一旁。心惊胆战看着这皇权争斗,兄弟相残。无法阻挡,无能为力。
“住手,别打了!”
皇后木娆急促而来,费力呐喊着。然而在这混站中,根本无人理会她。
皇长子有备而来,要至棠曦于死地。他所有的暗卫,护卫,军中将领等等。皆倾巢而出,个个磨刀赫赫,招招绝杀。
木娆让人传御林军,没人来。她让人传御前侍卫,没音信。她让人传姒文俊,没回应。这一刻,她知道,曦完了。
她无奈道:“翠儿,调集所有的人,保护太子出宫要快。”
纵然曦有三百多暗卫,即使加上皇后的人,都不及皇长子人数的一半。幸而皇后这几十年来培养的人,一个顶十个。
木娆虽心急如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凌霄跟棠曦在她面前,与人厮杀。偏那鲜红的血液,洒在厚厚的白雪地上,异常醒目。那血红得有如她当年穿的嫁衣。也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她身着血红的嫁衣进了这嗜人的皇宫。
她从未如此痛过,即便当年失去次子棠宇。也没这般绝望,眼里盛满了入骨的哀伤,泪水止不住滚落。哀嚎道:“曦,我的儿。”
这个叫天不应,呼地无门的母亲,她想到了连月。当时的连月是否如此刻的她?
她神思恍惚自语:“这是报应么?我错了,啊月你听见了吗?你若香魂有情,务必保佑,保佑我们的孩子。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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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是九黎族蚩尤后人,生而为奴。她已不记得父母,却记得自己五岁时,到太傅府陪伴三岁的嫡长女木娆。木娆从小依赖她,喜欢她,她们如同姐妹相依相伴长大。
在木娆十四岁那年意外落水,一个叫涂风少东的男子,抱着她出水面。当她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时,好似有重物撞击心胸。他身材高大,俊美洒脱。只一眼,她怦然心动了。
木娆放下女子的矜持,主动邀约他。他们手牵手,游遍京都城的每一处。相处间的甜蜜,点点进来她的心,入了她的骨。
自携连月同游后,似以往不同,木娆却未放在心上。直到一日,下人回禀,侍女连月在房间与人私会。
木娆半信半凝去瞅了一眼,不曾想入眼的少东与连月相拥相吻。那一瞬间,犹如利剑穿心而过,将她推入痛苦,怨恨的深渊。只想连月受尽折磨而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不料关入地牢的连月,不过几日便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少东。这使得木娆怒火中烧寝食难安,为了寻找连月她走遍大荒。
幸而三年后在玉清镇,找到怀孕的连月。那一瞬,她不由得长长了吐口气,舒心的笑了。终于,可以让她受尽折磨而死了。
木娆设计使少东外出那日,她兴奋闯进来她的家(日光院)。带她到野外,推下山坡,又带她回家后喂下大量的催生与通血之药物。
记得,连月一直无助的哀叫着:“啊.......痛...少东哥.....好痛,救救我。”
“夫人...夫人,用力啊!”
“啊!”随着连月凄惨的叫声,房间响起婴儿啼哭声。
“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