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水很深,金容一直都知道,却没想到有人公然行凶作案。这是十几年来,未曾发生过的。
由于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手段强硬。即便有官员明争暗斗,亦在暗处。没人敢挑在明处。
可这赢环一回京,竟然有人如此迫不及待。想来是一刻都等不了了,是谁?为什么?会是杀害夫君的人么?
关于是谁害了赢勋,金容问过许达无数次,可他自始至终就一句话:“别问,不知道,你们就安全。”
“母亲,在想什么呢?”
凌霄端着茶盘,乖巧的走进来房内。边为金容捧茶,上果,边道:“先喝茶,再与女儿说说。有何心思?”
金容瞧着喜笑颜开的凌霄,那有一点遇刺的影子,倒像是在外游玩而归。
这样的女儿到哪里去找。忙接过她递来的茶,淡淡饮了一口。温和道:“今日受伤,可严重?现在还疼么?”
凌霄见她满脸愁容,忍着疼双手活动开来,笑道:“你瞧瞧,什么事也没有。就一点轻伤,服用过南大夫内伤药,已无碍。”
“别动有事没事,休息几日。听毅尘说,来的人,像官员供养的死士。”
凌霄嘲弄道:“说起来,这西京的官员俸禄蛮丰厚吗?能供养这样多,且工夫不弱的剑客。”
“王公大臣明面上的俸禄,只可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大多官员暗地的收入,比俸禄要多。”
“比如?”
“听你爹爹说,你娘的原来的赢氏商号,堪比一个小国的收入。”
“母亲,你是否清楚,娘的财产皆落在那些人达官贵人手里?”
金容揉了一下太阳穴,缓缓道:“你爹爹暗查这十几年,抽丝剥茧。数右丞相名下最多。原来的赢氏商号三分二,皆便成了高氏商号,如今掌握在他夫人手里。其余的分散各处。至于为什么到了他们手里?还未查清楚,便,便没了消息。”
果真是棠雅么?她不仅瓜分了燕子的财富,还对这吊坠势在必得。那她跟燕子的关系该有多亲密,才能了解这些秘密?不管关系再好,燕子不可能将秘密透露给她,必然会透露给自己的枕边人,而这人显而易见就是高值无疑了。可作为表兄的赢勋就没留下些财富?
凌霄玩笑道:“当年爹爹都去做什么了?就没给自己留下些么?”
金容道:“事情就纠在这,你娘出事时。你爹爹与右丞相高植,随前朝礼部侍郎正出使北胸国。也因此,你爹爹先时从未怀疑过他。
你娘出事半年后,你爹才回西京。姜氏商号被瓜分已成定局。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今爹爹在外的产业确实是你娘的与你外祖父留下的。”
原来如此,燕子出事时赢勋不在。高值也不在。那么追杀燕子就只有棠雅呢?不知赢勋知道不知道高值与燕子的关系?
凌霄即道:“那还好,总算留了些。高植认识娘么?”
金一容愣,记得夫君便是在了解到,高值与燕子有牵连,便出了事。道:“你怀疑他?”
凌霄若有所思看着手里那杯茶,点了点头。
“你爹也曾怀疑过他。由于你娘的贴身奴婢皆已不在,而留下的梅姨,跟本看不见,哪能知道是谁?虽让人查了他很久,却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是么?”
赢勋竟然不知,做得真是滴水不漏。十几年竟也查不出来。转念一想,也是,高值贵为丞相,朝堂关系错综复杂,也不知有多少他的人。
凌霄道:“母亲喝茶,这丞相在朝堂与谁关系紧密些?”
“户部尚书林渊,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凌霄诧异了一瞬,即想到林恭,竟这般巧,冷哼笑一声,道:“林渊?他儿是叫林恭么?”
“是,环儿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