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曦抬手一摸,摊开手一看满是血,怒火攻心朝驴子挥一拳。瞬间俩人扭打在一块。
棠曦虽只十一岁,却身强力壮比同年人高许多。驴子并未占多大便宜。大伙兴致高昂观战,直到他们俩同时摔倒在地,被碎酒瓶扎伤,双双停了手。
驴子气疯了又觉没面,顺手拿起一根木条要打棠曦。嘴里反复乱骂到:“你娘的,不听话打死你。”
旁边的腾条想起丽丽的话,忙拦下:“好了!打坏了还得掏钱治。”
棠曦回答的,都是这十几日来凌霄教他的。他忍着疼一面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一面想:“明日赶紧离开。刚才说的没人信,是否应说假的?说好了能有吃的么?”
大伙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瞧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冒着火。腾条走向前,道:“小子只要你说实话,待会请给你大夫。你那姐姐的病也保管治好。”
棠曦心底一喜。道:“嗯,这会子肚子饿的没力气。等有力气了再说吧。”
众人一听,有戏!忙给他弄一碗大面条。
棠曦狼吞虎咽吃下,摸了摸肚子,吐一口气道:“问吧。”
“你是那里人?家里做什么的?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家西京,做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姐姐叫春华,我叫春曦。”
棠曦瞧着众人露出了笑容,知道自己回答的很好,他也笑了。
“你父母叫什么名字?家里有银子没有?为什么流落在此?”
“我父亲姓慕,名字我着实不知,家里不缺银子。我跟姐姐坐的船沉海了,其它人都死了。”
大伙相视会意一笑,腾条兴奋道:“驴子去请大夫,顺便处理自己的伤。”
驴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大夫来后给棠曦治伤,凌霄开药。
次日,藤条让棠曦跟着人去乞讨。丽丽则指定一个四十几岁的乞丐婆照顾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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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眼七天已过,凌霄身体已康复。当她缓缓睁眼,瞧见一妇人惊喜盯着自己。正欲开口,不想妇人先道:“醒啦!哦弥陀佛,我的个祖宗,六七天了终算是醒了。”
凌霄四顾陌生的环境,疑惑道:“你是谁?这是那?”
六婶温和道:“别怕,大伙都叫我六婶。这是九邑城一处破庙。”
“多谢了六婶,敢问我是怎么来这的?”
“几日前,你弟弟春曦背你来的不是。你弟弟说你叫春华没错吧。”
“弟弟?春曦?”
凌霄思虑一瞬,已明了是棠曦。笑道:“我叫春华没错,我弟弟他人呢?”
“幸而你弟弟机灵,常去外面弄吃的回来,这会子正在外弄吃的呢。”
“他会弄吃的?怎么弄?”
六婶道:“就是做乞丐啦!”
“乞丐?曦儿?”
凌霄好气又好笑,肚子一阵响。温和道:“六婶我好饿。”
六婶眉开眼笑说:“好,身体算是复原了。没让我白效力。等着,丫头。吃的一会子就来。”
六婶手脚麻溜,片刻端来一碗肉丝面。道:“饿坏了吧!来快吃。原我们这人,三个月见不着肉味。偏你大病着,特意为你留的。”
凌霄心暖暖的,笑道:“多谢了六婶。”
“嗯,丫头你多大了?”
“十三了。”
六婶道:“你在这慢慢吃,我去寻你弟弟让他早些回来。你安心等着,你弟先儿说了,你醒了让我去找他你可别乱走好不?”
凌霄已饿慌了,只顾着大口吃面。那里听得着什么别的,只管点头。见状六婶方走到庙外,去寻丽丽了。
饭后多时,凌霄未见六婶,便起身走了走。
不一时,走到庙堂外慢慢到街面。看着眼前狭窄的街道,两边商铺林立,酒肆,茶楼,来回穿梭的华贵马车。
熙来攘往的人群,大多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个个妇人愁眉苦脸,牵着面黄肌瘦的孩子,没有一点精气神。
凌霄的心猛地揪了揪,好似一只手狠狠地攥她的心,还没来得及吸口气,忽闻悲伤的哀求声:“她爹呀!放过孩子吧!她还小啊。”
凌霄即转头,目光深深落在那衣衫破旧妇人身上,只见她死死抓着女孩的手。
那女孩不过七八岁,瘦弱的身子裹着破烂的布衣,脸色带着几分懵懂,却又似乎隐隐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男人亦是抓着那孩女,向妇人吼声:“你个疯婆子,留在家要饿死了么。卖了好歹死不了,一家子也有了活路。”